韩遂站的位置很玄妙,能够看到树林的入口,又不至于被毒雾侵蚀。经过一段时间,毒雾不曾弥漫散开,始终把树林包裹在其中,让人进不得,同样无法靠近镜泊湖。

    夕霜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点几下,她当时看到花叔从这个点过来,下意识他从树林出来,被毒雾所伤,才会神志不清,连最后的遗言都交代不清楚。树枝在地上拐了个弯,看起来是判断错误。

    树枝扭曲地画出另一条线,夕霜把树枝一抛,冲着那个方位而去。韩遂拉扯住她“你想到了什么?”

    “花叔从哪里来,他要是没遇上我们,又要到哪里去?”夕霜自问自答道,“他应该不会算到我们在这个点会过来,但是他一心要去搬救兵的。救兵又在哪里?”

    韩遂的记性不坏,他站的位置正是夕霜第一眼所见花叔的点。夕霜做了个手势,让他把脸,稍微调整成一个正确的角度。≈1t;i>≈1t;/i>

    花叔要回天秀镇去,韩遂放眼而望,这个方向不会有错。

    他又背过身去,身后是几条不同的岔路,一时半会很难确定是从哪一条走过来的。只知道花叔走得很慢,力气快要耗尽,应该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镇口的那一层笼罩雾从几时开始有的?如果没有韩遂的现,夕霜不知几时才会有所现,或者一辈子都错过。

    她有种感觉,这层笼罩雾不是坏东西,至少住在天秀镇里头的人都好好的。

    “我想试试。”韩遂见谢安在踏入树林一段距离才退出来,他亲自上阵,或者可以走得更远,看得更多。不过他的部分灵力被锁,能够走到多远说不好。

    “不要试,还没到那个份上。”夕霜歪过头来想了想,“有人故意在穆家门口挑唆生事,当时人太多,否则应该抓出来,没准顺藤摸瓜能获得更多的线索。”≈1t;i>≈1t;/i>

    “那人不会只冒头一次的,抓到机会,还会有下一次。”韩遂见夕霜始终不慌不忙的,就连花三姐见到亲爹的尸体时都惨叫连连,她明明一脸大门不出的模样,又好似经历过太多,波澜不惊。

    “我一直以为天秀镇是个最简单的地方,地方不大,街坊四邻抬头不见低头见。虽说是夹在寂望平原和离驭圃的夹缝之中,时常也会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说镇上宁静祥和,十分难得。”夕霜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自从你说这里有意思,要留下来看看,你应该看出什么了。”

    “天秀镇的秘密吗?我当真还没有看出来。”韩遂不是谦逊的性子,他起疑,他揣测,他才会现镇口的异状。异状不代表其他,没等他静心查找下去,花家出事了,接下来穆家出事了,再然后呢?≈1t;i>≈1t;/i>

    “有人来了。”夕霜的瞳仁紧缩,来人走路虎虎生风,一双眼四下望,分明是在寻找什么,她苦笑了下,什么都被韩遂料中,穆家当家找到这里来了。

    穆望春仿佛是被一根线提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他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几时能够到达终点。但凡他停下来,阿清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当爹的只能被动跟着虚无的一点心念,没有回头路。

    他听人说花家可能是抓走阿清的凶手,憋着一口气冲到花家,院门是打开的,里面一个人没有。穆望春草草地把屋里翻过,又不是找什么奇珍异宝,花家没有哪里能塞得下阿清这样一个大孩子,而且屋子里本来就乱糟糟的,仿佛被人不止翻动过一两次了。

    什么都没有找到,穆望春失望之余也有小小的心安,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他没有想过要去抓花三姐母女,跑了就跑了,还能和两个女人计较什么。≈1t;i>≈1t;/i>

    他一步步倒退着出了花家,总觉得身后眼睛在看着自己,还不止是一双。转过头又不见人影,穆望春一时不知该往哪儿去,回家?没有找到阿清如何与娘子交代!

    不知是谁,在远处喊,我看见花叔了,我看见花叔向着镇口的方向去了,是不是要逃跑啊。

    整个天秀镇只有一家姓花,穆望春一个激灵,脚底下像是生了风,朝着镇口飞奔而去。开始,步子有些沉。到后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出了镇口,他几乎没有多想,先跳出来的就是镜魄湖。那一片地方广阔,人烟稀少,如果真的抓了孩子,往那一藏,的确没什么人能找到。

    结果,夕霜先看见人了,她向韩遂使了个眼色,要不要拦着人?韩遂一副静观其变的模样。≈1t;i>≈1t;/i>

    穆望春对他们俩人十分陌生,相隔不过数尺的距离,没有多看一眼,继续往前走。夕霜一看,他前住的方向,这明显就是要穿过小树林,直接去镜泊湖。事情真有这么巧,每个人,都想走这条捷径,偏偏,谁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