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

    两个小东西吵作一团,倒把书生忘到了一边。

    书生清清喉咙一手一个地拎开:“你们想来找我,我随时欢迎,不用吵了。”

    小蛇委屈地缠住他的手,花蝴蝶哼哼唧唧地飞到他的肩头。

    “书生你快告诉他,你是蝴蝶。”花蝴蝶趾高气昂地命令道。

    书生无奈地说:“抱歉,我真的不会变蝴蝶。”

    小蛇一扫刚才的萎靡,挺起蛇身舞动着尾巴说:“看吧看吧,还是我说得对。”

    花蝴蝶瞅瞅书生再瞅瞅小蛇,化成一个身着彩色罗裙的女童,“哇”的一声哭着跑走了。

    “你们欺负我,我要告诉红鲤姐姐!”

    书生摸摸鼻子,虽然他没做错什么,但还是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小蛇贴心地说:“你不要担心,蝴蝶每天都跟红鲤告状,红鲤不会当回事的。”

    书生心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捏捏小蛇的尾巴:“你呢,委屈的时候向谁告状?”

    “以前我都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小蛇偷瞧了眼书生的脸色,“以后我跟你说可以吗?”

    许是这风太轻、花太香,书生的声音也不由得柔上了几分。

    他听见自己笑意盈盈地应了声:

    “好。”

    书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生前是,死后是,不生不死亦是。

    他在瑶山住得惬意,身体也不再是病怏怏的,每日种种花喝喝茶听听妖精们聊八卦,日子过得很安稳,也不着急去找小狐狸了。只是有条小蛇时不时地窜出来,或是草丛里或是房梁上或是被褥间,好几次书生一个不留神差点压着他。

    小蛇不像初见时那么羞怯,话也跟着多了。

    “我想去要点种子送给你,花妖不愿意,她说会变成定情信物的。女妖为什么不能送人东西呀?孔雀看到漂亮的人就喜欢送羽毛,那他岂不是有很多情人了。”

    自从书生答应他有委屈可以来倾诉之后小蛇几乎是天天来报道,没有委屈也要装出几分委屈来。

    他绞尽脑汁想出的那些委屈在书生听来啼笑皆非。瑶山上的妖精们不像山下村民们说的那般穷凶极恶反而单纯得很,话本上写什么他们便信什么。当书生告诉他们自己既没有打算上京赶考,亦未在山野间迷过路,更不曾偶遇绝世美女、同深闺小姐私过奔时,妖精们俱是感到不可思议,瞠目结舌,无法相信世上还会有这种无所作为的书生。

    “书生、书生!”小蛇用脑袋撞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