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爷神色僵硬:“哪里还有什么败枝?贾三不是已经入狱?难道是贾四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是了,他是王氏所出……定是类其胞兄,品行有瑕……”

    贾四正从内室出来,听了这一句,眼巴巴地看着贾源,很是怕他“恨屋及乌”。

    贾源嗤笑一声,望向九太爷带了戏谑:“太爷不厚道啊,拿一个半大孩子顶缸!难道是怕揪出来,你儿孙都投奔在王侍郎处之事?”

    九太爷神色大变。

    六太爷与十一太爷也望向九太爷,神色莫名。

    这个王郎中,不是别人,正是贾太太胞兄,如今是京官,三品工部侍郎。

    九太爷的次子与长孙都是举人,一个在国子监坐监,一个托了王侍郎的关系,买了个典吏之缺在工部当差。

    如今金陵已经脱离朝廷自立,九太爷儿孙在京城,说是有“贰心”,倒是也说得过去。

    九太爷涨红了脸道:“什么投奔不投奔,不过是念在同乡的份上,有些走动罢了。”

    贾源面上带了不信之色,只看着六太爷、十一太爷道:“啧啧,这好好的姻亲都成了‘同乡’了?难道孙媳妇没娶进门,曾孙子没生?三月里,新知府上任,薛家抄家,几位太爷担心我大哥与薛家的亲事连累到贾家身上,将我们兄弟两个除族,何其有魄力?怎么如今到了九太爷身上,两位太爷倒束手束脚起来?滁州军上月自查,自己人抓了百十来号,眼看就要肃清地方,难道两位就不怕九太爷那一房将贾家拖进泥潭?”

    “贾源!”

    九太爷暴怒:“你想要作甚?有你们兄弟两个在,谁会盯着贾家?莫要挑拨离间!”

    贾源好笑道:“谁不晓得我们是没有跟脚的飘零之人,贾家如何,干我们兄弟何事?我们孝顺老头子,是骨肉生恩,难道还要孝敬贾家一族?”

    六太爷与十一太爷神色莫名。

    三家论起来都与王家有些关系,可如今九太爷家关系最亲近。

    九太爷的长孙,娶得也是王家女,是王郎中的长女,还生了两个曾孙。

    那个监生的名额,还是王家的关系弄到手的,是王侍郎扶持女婿。

    这会儿功夫,贾演也从里间出来,心烦气躁,眼见兄弟还与他们拌嘴,对几人皱眉道:“老爷病重,就不留几位太爷了!”

    竟是直接开口撵人。

    九太爷心中惊疑不定,也怕贾源紧咬着自己不放,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十一太爷见状,也扶了六太爷离开。

    自从九月里滁州军进金陵,贾家族人没少找贾演、贾源兄弟,都是被拒之门外。

    眼下贾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