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草莽剌剌回应。他本就这么想的,因而答允地十分干脆,都忘了看他主子脸色了,只狼忙上前,形影如电,抛瓜似得,将廉衡抛马背上:“俺亲自挑的马,很温顺的,放宽心骑哈。”言讫他攀鞍上马,拽了拽大宝缰绳,一并接过小仆从手里的缰绳,吆喝声,“坐好咧。”

    “出发。”廉衡扬起手,气吞山河刚喊一嗓子,就紧忙伏低身体,找重心。

    施步正哈哈哈地笑他怂样子,打头先走,后扯着胳膊,牵紧身后的马和人,在马蹄铁哒哒敲更的伽蓝里,再后扯着脖子说:“这马还没名儿,你给起个呗。”

    廉衡思虑片刻,砸了砸嘴:“嗯,就叫,五花,五花吧。”

    “五花?”施步正鄙弃道:“五花肉啊?”

    “俗!”廉衡亦鄙弃道:“没听过‘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嘛?”

    “没听过!哎你坐好了。”

    “这可是俺四岁就会背的。”

    “没听过又怎样,又不是没胳膊没腿,哎你坐好了别掉下去,俺跟你讲,我施步正就是没了胳膊没了腿,照样是英雄。”

    “哈……你牛你牛你最厉害,嗨哟,不就一苇渡江武功高嘛。你会点石成金嘛?”

    “你不也不会么?要不然,你还用得着在涌金巷摆摊摊算卦卦,还什么八卦九不准,听上去就是个神棍!”

    “骗人我会,可你会嘛?”

    “我从不骗人,小时候俺师父常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按我的理解,就是‘真诚会让俺武功增进,削断金子劈开石头’,我现在能劈开这么大颗的石头,金子嘛倒是没削开过,太硬了那玩意。”

    “哈哈哈哈哈哈……哥啊,这话可真不是你理解的那意思……”

    “笑啥么?别以为就你会文人话,我也会!什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酒香不怕巷子深、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怎样?”

    “佩服佩服。”廉衡佯佯叉手。

    “承让承让。”草莽拧着身子回礼,“哎你坐好了,说你几遍了,掉下去摔断你一条腿。”

    “怕啥,假扁鹊不来了嘛。给他个起死人肉白骨机会。”

    “俺跟你说,那老家伙,我都没法说他,俺曾经……”

    “二哥,俺早就想说了,咱能不能‘我俺’统一下步调。要么一句话全是我,要么一句话全是俺,这样听起来更有韵感。”

    “是吗?”

    “是啊!”

    “哦,那我统一步调好了,俺跟你说那假扁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