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辚辚,柳放送萧安璥一路到了朝阳宫外,天色已接近黄昏,残阳斜斜照在宫墙上,半明半暗,短暂的一天马上就要告别旧年,迎来新年。

    马车在宫门外不远处停了下来,柳放掀开车帘,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安璥下了马车。哪知脚才刚一落地,四面八方突然射来暗箭如雨,破空之声嗖嗖不绝。

    危急中,柳放反手除下身上长袍,挽着萧安璥的胳膊,展开惊鸿飞仙步法,运足功力将长袍挥舞成棍,舞得密不透风,将暗箭一一击落。

    那赶车的马车夫一见这阵势,吓得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就往马车底下钻,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倒霉?这大过年的做最后一笔生意,本以为大赚了一笔,哪知道竟是要走鬼门关,这个天杀的,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应该接这两个客人,这怕是钱赚到了却没有命花。

    暗箭纷飞中,马屁股上中了两箭,负伤狂奔,马车夫死死抓住车辕底座,竟然渐渐去远,侥幸逃了一命。

    柳放扶着萧安璥一路挡箭,一路冲向宫门口,一边大喝道:“世子殿下在此,快来救驾。”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兵远远地听到喊话,一边往这边探望,一边派人进去传话,不一会功夫,宫墙内冲出来一对侍卫兵,手持长刀盾牌,呼喝着迎了上来:“有刺客,快保护世子殿下。”

    一个穿着将军战袍,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吆喝着,带领侍卫兵掩杀过来。

    萧安璥见到那武将,忙大声道:“白将军,抓几个活口,我要严加审问。”

    “是,世子殿下。”那白将军领命身先士卒,挥舞长刀大喝道:“抓几个活的,别让他们跑了,大胆刺客,居然敢到王宫门口行凶,真是活腻了。”

    那发放暗箭的刺客眼见行动失败,为首的一个青袍蒙面人大呼道:“兄弟们,撤。”

    顿时,躲在暗中的二三十个青衣蒙面人做鸟兽散,四处逃窜。白将军指挥侍卫兵分头追击,追出老远,却一个也没逮着,无功而返。

    柳放扶着萧安璥站在宫门口,望着四处逃窜的刺客,闪了闪眼睛,突然道:“我去抓两个活的回来。”

    萧安璥大喜道:“那有劳杨兄弟了。”

    柳放二话不说,脚尖点地,身形轻晃,几个起落就去得远了。萧安璥扶着宫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赞叹佩服不已。这个杨兄弟身手之敏捷,轻功之高绝,真是让人羡慕。却再也没有想到,柳放竟然就此一去不回。

    柳放一路施展轻功,明着是去追敌,暗里却溜之大吉。既然已经回到宫里,想必已经安全。至于他们以后要怎样明争暗斗,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自古以来,皇室的权利斗争就从来没有拉下过帷幕,他们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周而复始的巡回演出着,为了权力,为了皇位,充分的满足自己的野心。

    他可不想什么高官厚禄,名利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只想有空喝喝小酒,没事打打抱不平,闲来花前月下谈谈情,平淡安稳,逍遥富足的和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啸傲山林,游戏风尘,幸福美满,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日落西山,最后的一点尾巴终于也沉沦天海,大地在暗黑中闪起了万家灯火,子夜的天空也睁开了几双眼睛,星星亮亮,遥遥呼应着,天地一色,黑!

    柳放一身紧身长衣衫,衣白如雪,神俊如仙,慢慢走在长街上。唉,好人好事做完了,一分钱报酬也没有捞到,倒是损失了一件外衣,这衣裳可是小柔送的,面料款式都是上等,虽然不是价值不菲,可却是一片深情厚意,就这么白白浪费做了挡箭棍,真是心疼肉疼。这亏本生意以后还是少做的好,等会见了小柔怕是又要被收拾一顿,唉,真是没天理,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长街悄静冷寂,大部分的店铺商面都已经关门歇业,开开心心的去吃团圆饭,欢欢乐乐的过大年,只有少数一两家小饭馆还开着,稀稀落落没几个客人。

    柳放摸了摸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还真有点饿,刚好经过一家叫天源的小饭馆,便走了进去。反正,在覃家也吃不饱,应该说是吃不下,每天都饿着肚子,还不如在这里好好地吃一顿,晚点再回去。反正,不出来也已经出来了,总是要挨一顿收拾的,就多玩一下再回去。

    走进店里,小二哥笑眯眯的迎了上来,热情道:“这位公子爷,随便坐,要吃点什么,随便点,本店虽小,可五脏俱全,什么菜都有。”

    柳放微笑着挑了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四下里一打量,只见店里也就四五张桌面,虽然简陋但看上去还挺干净,每张桌子都铺了上好的,红色的丝绒桌面,喜气而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