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夫人和顾青辞交谈时,另一边的屋子内,华鸿德也醒了。

    一直在床边守着的华子秋连忙要出去喊人进来,华鸿德拉住了他的衣袖,咳了两声后挣扎着要起来,“子秋,等一等……”

    华子秋见他有话要说,于是帮着将两个软枕垫在他身后,这才扶着他半躺起来,“父亲,您脸色不太好,我还是先让大夫进来瞧瞧!”

    华鸿德摇摇头,叹道:“这不过是老毛病而已,就是大夫来了也左不过开几副药,你先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华子秋沉默了片刻,还是在床前站定了,“父亲,有什么话不能等您身体好转再说?”

    由于身体不适,华鸿德呼吸有些急促,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子秋,你可知,华家这一份家业是先祖有多难才积累下来的,为父这一生愧对华家先祖,早些年间华家衰败,落井下石者何其多,那时候的日子你也是知道的。”

    那两年华家近一半的生意都被人瓜分殆尽,仅剩下的还不够华家周转,那些日子华家人人自危,生怕就此败落,就连他在学院也是受尽了白眼,想着华子秋劝慰道:“父亲,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华家不会再有那样的局面。”

    华鸿德重重地看了他一眼,“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子秋,你和子川都是我的嫡子,是我寄予了厚望的,可子川他……罢了,不提他,如今为父身边能撑得起家业的唯有你一个。”

    华子秋皱紧了眉,“父亲……”

    “你先别说,听我说完。”华鸿德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今天要进宫面圣为的就是放弃华家的家业去当那劳什子的官。”

    华子秋垂下了眼帘,“父亲,我已经决定并且在家书里写得清清楚楚,以后华家仍然交给您做主,华家有你,还有二叔和几位堂兄帮衬着,这也就尽够了,更何况您还有一众得力手下在,他们不会让华家垮掉的……”

    华鸿德的脸色沉了下来,严肃地说道:“子秋!你糊涂啊!你生在华家,得祖宗庇佑才有了今日,可你却要做这种决定,将华家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你可知一旦有什么差池,一个小小的华家连蚂蚁都不如,谁都能轻易碾死!”

    “父亲!您言重了!常大人已经答应了只要我将华家的生意脱手便可入职户部,况且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吏而已,不会对华家造成影响。”华子秋皱紧了眉,“况且,儿子已经做好决定了,即便父亲不同意,这事也木已成舟。”

    华鸿德脸色一白,喊住了要走的华子秋,“你放手这份祖业,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华子秋眉宇间浮起决然,他没有停步,朝外头走去,“父亲,儿子心意已决。”

    他推门而出,喊道:“林掌柜,我父亲刚刚醒了,麻烦你帮我父亲瞧瞧脉象如何?我还有事要进宫一趟。”

    林芳建点点头,“华少爷放心吧,我这就进去……”

    还不等林芳建说完,里头突然传来华鸿德剧烈的咳嗽声,几乎上气不接上气,林

    芳建脸色大变,连忙带人冲了进去。

    “他吐血了!快拿药来!”

    “不好了!他没知觉了!林掌柜这怎么办啊?!”

    “先按住他!灌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