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其他人,在弟子面前,自然要守住形象。即便自己心中不堪,甚至惊惧害怕,也要强撑着面子,或者说些大话,给自己贴金。

    这种性子实是人之常情。

    可白松至却并未顾及自身颜面,只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以此教导弟子。

    在那少年眼里,原本师父得了好处,没有什么吃亏,如此更可以吹牛一番,可他却没有隐瞒弟子,不惜自损面皮,没有半点虚言,实话实说,以此教导自身,这才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师尊。

    只是对自家师父敬佩之余,又有几分疑惑,问道:“师父乃是龙虎巅峰,那个道士明显不如你,为何要放过他走?”

    “他未必不如我。”白松至脸色凝重了些,说道:“这个言分道人,身上有一股云淡风轻之气,但其中藏着些许锐气夹杂,真要斗法起来,为师没有把握能够胜得过他。且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你们这些弟子,修为不高,便难以在我二人争斗的余威之下存活。”

    “这么厉害?”少年惊愕道:“若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妥协?是因为他也忌惮师父龙虎巅峰的本领?”

    “不是。”

    白松至摇头说道:“他说出三件龙虎法宝之后,把手搭在剑柄上面,并非虚张声势,倘如当时为师还不满意,他必然会拔剑相向。不瞒你说,当时他将手放在剑上时,忽然有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刹那间,为师甚至有意放弃三件龙虎法宝,退避离开。”

    少年知晓自家师父的厉害,闻言,脸上立时布满了惊骇神色。

    白松至略微沉思,说道:“前些日子见过你师伯,他也被一个年轻道人所伤,据说那年轻道人名号极为狂妄,但本领不低,曾打杀过数位龙虎交汇之人。为师心想,这个言分道人恐怕也有些古怪……”

    少年疑惑道:“什么古怪?”

    “他不是言分道人。”

    白松至沉声道:“他是羽化真人!”

    ……

    秦先羽托着广林石,寻到一个无人僻静之处,感应周边无人,顺手一挥,放入玉牌之中。

    阮清瑜不知玉牌之事,她看得莫名,惊骇得捂住口来。

    把一个方圆二丈许的东西凭空收起,不见踪迹,这是什么手段?

    秦先羽道:“既然得了广林石,便该走了。”

    “如今得了广林石,答应梁家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梁元凯遗愿也算替他了结。”

    秦先羽看向阮清瑜,说道:“接下来,我多半要守在长柳村附近,静心修炼,此后,可以在南州各地游历,因此便不回云州了。待你我离开这里,我将广林石切下一半给你,再用些许物事将之遮掩,避免显露,到时候带上踏月舟,有云州玄庭宗的弟子及长老,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动手。一旦到了云州,梁家也在附近,便没有多少危险了。”

    阮清瑜微微怔了怔,眼神有些复杂。

    “乘坐踏月舟,加上一块广林石占据几个座位,也须得龙虎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