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谢衍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

    看着老人家气成这样,谢衍也很是愧疚,坐在床边低声道:“伯母,对不起。”

    太皇太后好一会儿才终于顺了气,遣退了上前来服侍的宫女,指着谢衍道:“你说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听贤语和子臻说,你也挺喜欢那姑娘的啊。”

    太皇太后有些头疼,她老人家是着急,但是也不至于真的乱点鸳鸯谱。

    若不是觉得侄儿对骆家那姑娘确实有些不一样,她何至于此?结果倒好,人家骆家还没说什么,他倒先将人给推出去了。

    这下好了,骆家这几天一直都安安静静没有发作可真是大度有涵养了,就算他以后想通了她也没有那个老脸再去跟骆家提这门婚事了。

    谢衍握着太皇太后颤抖的手,起身道:“伯母,我自己一身麻烦,何必连累人家姑娘。”

    太皇太后没好气地道:“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好些男子压根就不该成婚,毕竟他们也不敢保证一辈子就能太平无事。当年我更不应该嫁给你伯父,也免了那些年颠沛流离的辛苦?”

    谢衍淡笑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谢衍不答。

    太皇太后摇摇头道:“罢了,我管不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就提醒你一件事,骆家的姑娘多得是人想娶,你不愿意多得是人愿意。等到那姑娘真的定亲了,你再来后悔,恐怕为时已晚。就算你后悔了,骆家可不会在乎你是摄政王还是镇国大将军,到时候……”

    太皇太后挥挥手示意他离开,眉眼萧索显然是有些心灰意冷。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约是看不到侄儿成婚了。

    罢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还是等将来去了地下再跟丈夫和儿子说罢。

    谢衍看着伯母这样,心里也很是愧疚。

    想说什么太皇太后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理这块朽木了。

    谢衍只得起身,看向站在一边的黄公公,“黄公,皇伯母这里有劳你了。”

    黄公公连忙躬身道:“王爷客气了,都是老奴分内之事。王爷,恕老奴多嘴,太皇太后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人生在世哪里能不遇到磕磕绊绊?就如同老奴,早年逃荒险些饿死,后来跟着高祖上战场也不知道哪天就没了。那时候心里若是没有一点盼头,哪里能想到会有如今的日子?”

    他虽然是个侍候人的内侍,但黄公公却已经心满意足了。

    “再说了,若是真有在意的人,自然是要自己看着护着才能放心?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更让您自己放心呢?”

    黄公公说完自知多嘴,又朝谢衍躬身作了两个揖。

    谢衍点点头,“多谢黄公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