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华夏魂(四)

    “有此等昏君,自然有无数jiān臣庸臣。首..发前明之所谓学而优则仕,实则是伪而劣则仕。八股取士以道德文章为先,遴选之人才智尽废于伪饰之上,张口圣贤之言,闭口道德人伦,实则毫无廉耻。所谓文人,但以惊人之语求仕林之望,以宣扬祖宗成法,举着死人的神牌对付君王为耿直,以歌颂腐朽衰落之礼法为上,以经世致用为耻。有明一代,权阉若魏忠贤,王振,刘瑾,汪直,马士英等,jiān臣如严嵩,崔呈秀,温体仁,周延儒,阮大铖等不知凡几,祸luàn国家之烈,涂炭生民之苦,也是历朝历代之最。”

    “以温体仁为例,其为人yin鸷,机深刺骨,一言辄入罪。当时北京有诗词以讽刺之,‘礼部重开天榜,状元榜眼探huā有些惶恐;内阁翻成ji馆,乌龟王八篾片总是遭瘟”再如南明权阉马士英,‘中书随地有,都督满街走;监纪多如羊,职方贱如狗。相公只要钱,皇帝当吃酒;扫尽江南钱,填塞马家口’。此等庸碌官僚,满心无非是权谋斗争,谋取si利,于经世致用毫无所知,对民生和科学进步毫无概念,更无国家民族公共利益之理念,完全是理学体系和前明官场培养出来的典型废物。”

    “所谓前明之科技进步,实在是无稽之谈。有明一代,统治阶层以理学之荒谬理论扼杀思想活力,禁绝科学工艺进步,实在是罄竹难书。明太祖极端厌恶‘奇技yin巧”多次下诏禁绝。明史记载,‘明太祖平元,司天监进水晶刻漏,中设二木偶人,能按时自击钲鼓。太祖以其无益而碎之。’。《明太祖实录》记载,‘澹泊可以养心,俭素可以养德,纵yu败度,奢侈移xing,故奇技哇yin游幸畋猎皆役心损德之具”“朕观古人于声sè之好亦不能无,如公刘之於货,太王之於sè,好之不过其度也。若太康之盘游,桀纣之内嬖,秦汉以下耽於宫室苑囿及畋猎祷祠奇伎yin巧之类,此好之失其度也’。此等荒谬至极的统治思想,扼杀文化,灭杀创造,并且把一切文化与科技进步等同于道德败坏,实在是华夏文明衰落之肇因。”

    “明代对所谓奇技yin巧的鄙夷,在朱棣时代成为‘靖难宣传’的工具。《奉天靖难记》指责朱允文‘又作奇技yin巧,媚悦fu人……各王府宫人有sè者,皆选留与通,常服yinyào……”把科学技术等同于男nvchuáng戏,与败坏道德联系起来,又何谈进步可言?”

    “被吹捧成‘圣君’的朱瞻基下圣谕说:‘尔为民者,胥相训告,勤务本业,孝亲敬长,和睦邻里,不事游惰,不作yin巧,不犯宪章,则为良民。”如果从事科学技术活动,就不再是良民,如此愚昧无知,而且公然扼杀社会进步,在黑暗éng昧的时代尚可理解,于今却要兴复此等文化,意yu何为?”

    “天顺八年三月,监察御史吕洪上奏说,‘近年以来,爵以情授,禄以宠加,或以琴棋书画,或以奇技yin巧,或厮养贱役等项,皆滥膺官职,叨列朝班,虚糜廪禄,且无补治体。”成化年间,南京吏部主事夏崇文上书说:“祖宗垂示之旧章,历代可鉴之故事,大书於屏以便观览……禁奇技yin巧以塞奔竞,省匠作工费以阜民财……去异端邪术以正人心。”

    “弘治七年九月,兵部覆奏六科给事中陈革罢传乞陛授事谓,‘祖宗之制,立赏格以待勋臣,验军功以授武职,至于百工技艺之流,未尝轻授一职……而杂流有时并进,军功虽录,而yin巧间与同升,遂使章服hun及于胥徒,金紫滥纡于杂艺,将士解体豪杰隳心。”在这位陈大人看来‘yin巧间与同升’是非常严重的事,会造成‘将士解体豪杰隳心’的严重后果。而礼科都给事中涂旦等上奏说,‘江西烧造各样磁器俱极yin巧。’他口中的磁器即瓷器,连景德镇瓷器技术进步,工艺jing美也成了‘yin巧”可见恐惧之心何等严重。”

    “被吹捧为不世‘名臣’的大学士杨廷和极端厌恶奇技yin巧,尤其恐惧皇帝对这些百工技艺感兴趣,一心认为圣君就该一脑袋钻进故纸堆里读些圣贤之言,其上疏说:‘凡jiān声luànsè、奇技yin巧皆不淂导you意向,蛊huo聪明,务使jing神内固,血气凝定……’。嘉靖年间,户科都给事中何煃上奏说:“每遇岁时,篚筐jiāo道,宴会杂遝,穷水陆之珍,恣歌舞之乐,而百工技艺亦且日事yin巧,以罔重利,皆伤化糜财,渐不可长,宜重惩以法。’旗帜鲜明提出要对百工技艺亦且日事yin巧者‘绳之以法’”

    “被吹捧为中国科技巨匠,实际不过是把前人作品加以总结的宋应星实则愚昧无知至极,其人认为欧洲人带来的地圆说是诬天怪论,严词批判说:‘西人以地形为圆球,虚悬于空,凡物四面蚁附……天体受诬,又酷于宣夜与周髀矣。’”

    “明朝所谓科技进步,无非是将前人成就加以总结,没有任何突破之处。要说进步,无非是明末内外jiāo困,西洋器物涌入,尤其是火器之jing令明朝政fu入i,再加西人传教人力图用知识吸引中国人入教,多有翻译之事,但此等行为影响太小,对整个死气沉沉的社会毫无贡献,可偏偏有人以此作为明朝‘科技发达’的物证,简直是恬不知耻……”

    “这等封闭自大,无知而愚昧之旧皇朝,专以扼杀思想,僵化社会,维护家天下愚民统治为业,居然被某些人吹捧成圣朝,而祸luàn中华流毒至今的理学,也被捧为‘圣学”可见这些所谓大家们实在是昏聩无耻至极……”

    “除历朝历代开基之时惯有之所谓‘武功’之外,前明对外软弱无力,空有百万‘卫所”‘边兵”‘京营”又有前代未有之火器之利而无能为,数十倭寇即可东南,杀戮上万军民。对东北区区建奴而丧师失土,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一个亿万人口的大国,开国之际已有火器,面对几万人的骑shè部落被打到丢盔弃甲失地丧师,敌人国境如入无人之境,实在是闻所未闻,在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偏偏此等人还动辄高谈阔论‘不割地不赔款”实则不过是理学固有的虚荣好面子罢了。比诸满清鼠尾辫,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无形之辫笑有形之辫。”

    “明朝兴理学,以孝悌治天下,以八股取士,无非是用孝悌的观念推而广之,使民众对君上,官员无限盲从,听任压榨奴役。而官员对君上服从,以求‘和谐’。以八股取士,则文人思想限于道德文章,四书五经,再无余力和兴趣以求真理。此等文人,也就成了猪狗一般的牲畜。”

    “所谓明代内阁,与选举制产生之国会,责任内阁全然无关,不过是皇帝的书秘机构,其权力完全来自皇帝赋予,即使张居正等所谓‘权相”存废不过皇权一念之间,不过是‘摄行’部分皇权罢了。皇权信用之则位高权重,一朝罢黜,便是土崩瓦解。此等以名分来定权力,以尊卑分明来‘致太平”上对下以强权压制,下对上则只有道德牵制的文化体制,最终的走向自然是**宗法下的主奴社会。”

    “明季小民生计艰难,辛苦一生但求温饱,而一遇荒灾就是民变蜂起。明朝李昌祺《内乡县》诗:‘岩邑千山里,荒村户半逃。晓餐炊橡栗……自伤无善政,抚问敢辞劳。’所谓万历盛世,郭正域作《孺人朱氏墓志铭》,其墓主朱氏出身于耕读之家,其夫李宗鲁万历时中进士。据郭正域在墓志铭中所述,朱氏嫁到李家时,李宗鲁尚未中进士,家境相当清苦。朱氏晚年对‘儿fu辈’回忆自己嫁李家后的情景,说:‘吾昔在田间,与若诸母作苦;ji鸣机轴轧轧未休”却仍是‘啖橡芋尚不饱’。”

    “……明代官军则既贫且残暴,但知杀良冒功,劫掠民财,jiānyinfunv,故民不乐官军而喜贼寇,luàn军自然是越剿越多。明代皇亲贵戚官绅士人为人上人,不必纳税,不必服差,又可肆意兼并田土,囤积居奇,故而小民越发贫苦,而皇亲贵戚锦衣yu食。若非明朝晦暗荒唐,民不聊生,建奴以区区游猎部落,面对持火器之百万明军,如何能叩关入主中原……”

    “……明之所谓正人,如东林之类,纯属祸国殃民,动辄大言不惭,讲起来头头是道,又专好党同伐异,无视国家公共利益,满心不过是小集团之si利,祸luàn国家而在所不惜……以宗法礼教为圭臬,以理学为‘名教”空谈仁义道德,xiong中却没什么真正的经世才干,所通者不过是‘圣贤之言”权谋之术。遇到君主懒惰懦弱,则以‘祖制’为借口争权夺利,损公féisi,上下勾串;遇到局面崩坏,君主有心振作,又打出‘祖制”‘遗训’的旗号,煽动无知乡民百般阻挠……”

    “……历朝历代,国君所谓的‘责任’不过是自己家族的社稷宗庙,而在‘保社稷’的基础上要么贪图享乐,要么为了自己的‘功业’虚耗国力,享受以天下奉一人的快感,而长于深宫fu人之手的后代君主,从小耳闻目染的不过是如何争宠固宠,满心不过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多半无治国之才,唯有争权夺利之所谓权术……此类一家一姓的皇朝,无不是初时对外炫耀武功,四处征伐以打击威胁皇统之敌寇,并彰显武力,以慑服国内之民……到了后期,国家从上到下**透顶,民众再无生路,不得不揭竿而起。如此大国,对周边区区小弱部落而屡战屡败,每每被寡民之游寇一战即溃。对内则残暴强横,官员但以媚上残下为能事,个个锦衣yu食妻妾成群,开口闭口皆是颂圣,跪君上,跪上司,跪圣人,跪牌位,奴颜婢膝,无耻之尤,不知所谓圣学到底有何用……”

    “在这种文化之中,臣子的权力来自于皇帝的信任,下级的权力来自于上位者的信任,所谓的士林清誉不过是迎合流行的道德取向,结果就是人人争相媚上,知识分子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心钻营权力。皇帝看似威权至高,可上面还有孝道,有死去的皇帝留下的种种‘祖制’……尊卑上下的宗法体制之下,国家绝对统治权的传承依赖于血统而和能力无关,所经受的竞争也不过是宫廷的权力斗争,比的都是争宠固宠的手段;官僚的任免出自上位者的心意,而活着的皇帝也不得不拉拢一批谋求幸进的臣子来对抗那些以死去皇帝的权威为号召的官僚团体,争的只是权力,是利益……国家陷入毫无意义的党争,而敌对双方都不过是官僚权力斗争的好手,欺上媚下和口是心非的典型,于推动国家进步缺乏真正的理解,也没有真正的责任感和自信心。他们要么懦弱而神经过敏,要么妄自尊大轻佻无知。赶上风调雨顺还可以在歌功颂德中沾沾自喜,遇上内忧外患马上就是百病齐发轰然崩溃……”

    “……有明一代,在此等理学文化之下,整个国家上下不过是一群被‘圣人思想’统治的知识分子统御据大多数无知愚民,等级分明,以道德灌输和礼教秩序来‘维稳’。开国君主们往往都是趁着天下大luàn打出‘有道诛无道’的旗号篡夺政权,故而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效法自己夺了后代的江山,因此对知识分子百般严格,对民众万般压制,又处心积虑打压一切统治集团中威望可能超过自己的人物,尤其是握有军权的将领,因此‘以文驭武”‘将不知兵’等‘祖制’也自然大行……”

    “……在宗法体制,三纲五常之下,没有权利和义务的概念,没有人权的概念,没有si人权利自由的边界,而是完全自上而下权力占有一切。上级对下级拥有绝对权力,而牵制不过是‘道德”又将si爱推重为天经地义,自然导致宗族利益高于国家民族的利益,公权力高于一切,于是必然导致公si不分,而道德沦为虚伪透顶的说教。在宗法体制之下,**成为必然,而一代一代的王朝无论如何开场,最终也都毁灭于系统xing,全面xing的**堕落……”

    “……明亡于党争,直到满清入关,南明苟安江左,金陵朝野还在为李闯兵败弹冠相庆,争相‘借虏平寇”册封吴三桂,并通使满清以共同‘击贼’。于此时,其士大夫依然内斗不断,文武勾结,祸luàn国家。左良yu不思抵御外敌,而兵发南京以击马士英,以求撺掇大权。东林复社则以马士英阮大铖为阉党余孽,勾结外镇以夺权。待满清南下,则群起谄媚,争相阿附,如此圣学,要之何用……无怪崇祯帝曾言,文人当尽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