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漆睿又笑道:“这只是初选,从这里的参选的布料中选出三名,再进行复选,等到复选的时候,我再宣布复选的规则。”

    漆睿说完,也不再废话,命人将盖在布料上面的白布掀开,顿时,数百匹颜色各异的布料就呈现在众人面前,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接暇。

    而那三十名织娘也被人领了上来。漆睿一声令下,织娘们开始有序地在长桌前游走。

    广场上其他人的目光就随着这些织娘的动作移动,拼命想从其中找出自家的布料,只是布料太多颜色也有相同的,就算颜色特别,也很难短时间长距离地辨别出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要过去了。

    李赟眼睛很尖,他早就从云云布匹中找到了自家的布匹,停在他家布匹前的织娘数目也最多,胜券在握,他渐渐放松了下来,有兴趣打量起周围人来了。

    他最先要关注的当然是唐问。

    唐问的目光也紧盯着那些织娘,肉眼可见,她眉心蹙起,显然心绪不太平静。

    李赟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他试图握拳,手掌却仿佛不受他控制,只能虚虚握起。甚至除了这个,天气不好的时候,小臂就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手臂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自从醒来之后,就不举了!要说之前对唐问有几分真心,现在真心都全数转化成恨意。自从不举之后,他性情大变,以前或许只是有些心狠,现在就变成了十足十地阴毒。

    他已经杀光了所有知情人,谁都不知道李家新上任的少东家其实是个太监。

    “宿主,李赟在盯着你,目光很是不善。”

    唐问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她懒得搭理,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织娘身上。半个时辰过去,大半织娘都已经在记录处写下了号牌,虽然说十拿九稳,但唐问还是难免紧张,毕竟现在命运交在了别人手上,万一这些织娘不识货呢?

    唐问将目光转过去,果然,李赟正盯着自己,目光凶狠。看到她转过头来也不见收敛,反而对她一笑,只是那笑容看着总觉得阴毒。

    唐问朝他的右手臂看了一眼,也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李赟顿时就笑不出来了。若说先前怀疑是唐问,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手臂受伤的事情只有李家几个要紧的人知道,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手臂的问题,唐问却挑衅地看了一眼他的手臂,明摆着就是承认了就是她弄断的!

    李赟阴鸷地盯着唐问,完好的左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就在这时,织娘们已经全部完成了投票,负责记录的书吏们正在统计结果,众人望眼欲穿,死死地盯着那些写满了号牌的白纸,似乎希望能从上面找到自家的号牌。

    不少凑热闹的都知道自家没戏,但也好奇到底会是谁脱颖而出,会是李家吗?李家胜算很大。

    漆睿一直坐镇一旁,此时两个书吏上前,一个书吏拿着那叠纸,一个号牌一个号牌的唱喏,另一个书吏则负责记录,还有一个书吏在唱喏那个书吏唱出号牌的时候,则走到长桌旁边,当场将号牌布匹找出来,每匹布出自谁家都有记录。

    第一个唱喏出来的号牌,就是李家的布匹。

    李家的云烟,十分有名。

    唱喏过程进行得虽然有些缓慢,但是有条不紊。不出意料,织娘们挑选出来的布匹集中于那几家有竞争力的丝绸商,每家按规定都送了五匹布料参选,有些丝绸商不一定有五匹不一样的出彩布料,这就能看出实力来了,像李家,送来参选的五匹布料都是不同的,且都很有名气的,除了那匹蚕丝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