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奸笑的徐公摇头说道:“若是世上没有天雷,今日冶铁工坊这声巨响如何解释?公子常说,富国强军才是灭秦之道,谁拥有了天雷之术,谁就能制衡天下!我劝公子不要再想着杀人灭口,及早招募方术之士,破解天雷之术才是立国正道!”

    徐公虽未明言,然而脸上皆是对韩人玩弄换种把戏的不屑之意。

    信陵君也附和说道:“公子不必怀疑,天雷之术可闻而不可得,徐公年轻时就曾亲眼见识过一次,可惜并未弄清来由,如今再遇天雷,如何也不能失之交臂,贤甥,你就打消杀人灭口之念吧!”

    信陵君如此说来,韩非立时点头附和,再三承诺谨遵魏舅之命。

    “让开,我要找我父!”一声清脆的呵斥声从院门口传来。

    有人跑来对信陵君说道:“端木氏女要找其父,主公是否让其入院!”

    信陵君看向韩非问道:“对了,韩非公子为何迟迟不见端木胜呢?说来端木胜对你韩国有恩,若非适才端木胜挺身而出,繁阳民众早就用砖头填平了这座工坊?他人呢?”

    “此工坊乃是端木兄出资所建,这里对他熟悉不过,工坊之下密室相连,多半是躲起来在保命吧,他若不出来,我们也不好找啊!”韩非不无讥刺的戏谑道。

    “端木君乃是仁义之士,当年若非受他钱粮资助,救赵大业也不能成!”信陵君挥手说道:“放其女入院,挨来人,屋呼唤,请出端木君!”

    端木孟姬一袭粉衣少女装挤了进来,见到满地尸骸血污,立时惊愣在了当场。

    少女瞥见血淋淋地上躺着的赵端养父吕伯乐,不由惊叫一声,同时也认出了满脸满身血污赤着脊梁的赵端。

    端木孟姬怯懦的欲要退去,却勇敢的避着血污来到赵端身边呼喊道:“憨子,你是憨子?你哪受伤了,你父为人所杀?”

    徐公说道:“没事,脸上是他父的血,憨子无碍!”

    赵端心中只有悲伤,眼中尽是仇恨。

    端木孟姬一把将赵端拉起,拥入她单薄的怀中,哭着安慰赵端道:“憨子,别哭了,你父死了,以后就跟着我,还有我父……你见我父了吗?”

    感受着端木孟姬单薄身躯给予自己的慰藉,想到端木胜在炉窖中挺身而出尸首无存,这么仗义的一位少女也将承受失去父亲的悲痛,那一刻,除了巨大的悲伤还有愤怒立时涌上了心头,哇的一声,赵端抱着端木孟姬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世上最不缺哭声,尤其是孩子的哭声。

    在哭声中,赵端听到信陵君说道:“来人,将繁阳市令找来,让其将黑衣贼盗尸首拖出去,余者尸骸投入高炉之下焚烧!”

    不多时,繁阳市令气喘吁吁而来,拜见信陵君之后,当即领命指挥人手搬抬死尸,来到赵端跟前,赵端勃然站起,带着哭音怒喊道:“不要动我父,我要为父收尸入殓!”

    不过一小儿阻拦而已,搬抬尸首的繁阳士卒并未理会,继续弯腰准备搬抬养父吕伯乐的尸骸。

    赵端再次怒喊道:“别动我大,我要将他葬在黄泽水畔!”

    提起黄泽水畔,养父吕伯乐和自己戏水玩耍的一幕幕过往就浮现在了眼前。幼时自己平衡感极差,不会走路,吕伯乐经常背负自己入水游泳,他是大鱼,自己就是小鱼。

    游累了,养父吕伯乐躺在泽边总是对着自己哀叹:“养你是为让你养老送终,看来指望不上了,黄泽之中总要带自己到黄泽中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