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门外的近侍退走了。门里的韩非已经把两只手伸进下裳,他被抓着头发压在桌面上,但他的手很自由。韩非摸索着去解裤带。规整的祭祀礼服,宽带扎在腰间,下裳围住玄端裹得严严实实,即使褪去裤子,从外表也看不出异样,但韩非仍感到耻辱。

    他很快解开裤带,把裤子往下拉,光滑的臀部和大腿暴露在礼服内,他再挪动小腿想要把裤子全脱掉,但被压在桌上的姿势让他脱得十分困难,挣动半天连扒带踹才褪下,而这时近侍已经重新站在门口。

    韩安没发话,近侍就一直站在门外。韩非只感觉下身光溜溜,虽然盖着礼服,但屈辱的姿势反而让他更觉得难堪。韩安终于松开拽着他发丝的手,韩非直起身,看到他的父亲指指桌下再指指身侧衽席。

    他把裤子匆匆叠好,放在桌下的暗角,再爬到父亲身边正姿跪坐,抚平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赤裳严丝合缝遮住下身。

    “进来吧。”韩安发了话。

    近侍推门而入,躬身对王上行礼,把取来的被褥放在一旁,站着候命。

    “你们都去外院值守,今晚内院就不必留人了。”韩安挥挥手,于是近侍合上门退到外面,脚步声远去消失。

    屋里寂静了一阵,谁也没说话。韩安又去看那张帛画,用手抚着上面丹英。画出自名家手笔,绘图惟妙惟肖,丝帛顺滑的手感如同韩非身上肌肤,韩安发出一声沉吟。

    “才带你出去一次,心思就野了。”韩安收回手,“知道为父等你多久了?”

    “儿臣知错。”韩非伏下身跪拜,“太子殿下的吩咐,儿臣已尽力提早完成。”

    “噢?听他的吩咐,就不记得为父和你说过的话?”韩安伸手解开韩非头上的发带,让他满头的青丝披散开,抚摸了几下,突然拽住他的头发仰起他的脸——

    “你是谁的人?!”韩安问得蛮横。

    韩非用手撑住地面,维持住跪姿,头发被韩安扯得紧,只能抬高下颌,惊惧的表情看在韩安眼里,让君王有了一丝宣泄快感。韩安白日里在水神祠被刘意拂了面子,当时虽然耐着性子安抚朝臣,心里却是怨怒丛生,而出这主意的人正是他的儿子。

    他本想晚上对着韩非发泄一通,可他明明告诉过儿子,自己会见他,却一直也没等到韩非回来,他派人去查问,也知原因为何,但他想到以前伶牙俐齿的儿子,现在竟然被蠢笨的太子拿捏住,就更生气。

    韩非,是他的子嗣,也是他的禁脔,只能被自己钳制,对自己臣服。

    “怎么不说话?”韩安手上更用力揪扯。

    “儿臣当然是父王的人……”韩非颤着音回应,他看韩安依旧面色阴沉犹不满意,又补上一句,“也只能是您的人。”

    “所以我的人去给别人做事?”韩安问。

    “儿臣正因是您的人……才肯屈就。”韩非示弱地看着韩安,“儿臣记得上次与长兄冲突,让父王费心调解,儿臣这次怎敢再给您惹事,何况……父王上次的责罚,儿臣一直心有畏惧,也不敢再顶撞太子。”

    “你给别人做事,还是为父的错了?”韩安想不到反驳说辞,干脆胡搅蛮缠。

    “儿臣之心全为父王,请您明鉴。儿臣之身已在此地,请您责罚。儿臣有错,是疏于时间未能尽早理清杂事,但事出原因只是不想给您添乱,再让您对儿臣失望……”

    韩非说着话,感到韩安的手劲微微松开一点,他又试探:“父王,儿臣在您的寝宫不敢造次,服侍您去冷宫可好……”

    韩安盯着韩非看了一会,只从他的儿子脸上看到恭顺和畏惧。他忽然叹了口气,又笑了笑,松开拽着韩非发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