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进花廊,茶浓影静,翻出几痕涟漪无声。

    得了信会有贵客到府,王树带人清出花廊,妥当地备下茶果。

    饶是管家早有预料,仍在见三王爷时仍晃了神,压不住地连连心叹——果然同今上十分相似。

    烟云湖上听雨阁前,花亭可见缤纷彩瓣,算是摄政王府“奢侈”的一大象征。

    在这接待三王爷同望舒阁长老,自是说得上体面。

    至于禅甲化是如何被绑着“请”来的,府中上下只做瞧不见。

    王树架好银炉烧了碳,就带着众人下去。

    由此,这处只有一折回廊能到的湖心,只剩下四人。

    就算今日混进别府细作,要听得什么消息,那也得生双千里耳先。

    管家离开时瞧了眼路明神色,再看自家王爷两弯笑眼,深深觉得今日府上怕是要出命案。

    “王叔,贵人光临不是喜事,怎的叹气?”王府从外看着热闹,实际可用人手不多,今日准备匆忙,搬炉都只能从门房调人。

    小厮得空能去听说书,讲这般高门大户,若能得皇亲国戚光临,那就说明主子在陛下面前得势。

    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王树淡淡瞥了眼不知世事的少年一眼,笑得愁云惨淡,“你还是太年轻了。”

    可知王爷一笑,那是生死祸福难料。

    对其他人还好,这会子一个皇室三王爷,一个望舒阁长老,算算都是宫里人。

    管家愁哇,先前那些各家拉拢威胁之辈,凡是叫进湖心说话的,哪还有命走着出来。

    要是杀个细作也就罢了,再不成三品一下官员都能兜住,这要是杀三王爷,可是要命的事——那就得好好提前准备。

    王树思忖着届时是该碎尸还是城郊乱葬岗,既是身份贵重,那或许还得来场轰轰烈烈的走水。

    管家今日离去的身影,远远瞧起来有些飘忽。

    裴铭收回视线,悠闲地抬盏细品,这才笑了。

    “说起来,陛下托兴安公公送茶时,本王有幸在场,无意听去摄政王这份,恩宠。”

    他咬字清晰,特地在末尾缓了音,其中深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