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看过原文的读者,裴晏只细看了原身如何在朝堂翻云覆雨。

    这两天面对不同的陌生人,他已然尽力了。

    干脆敌不动我不动,他倒是很想看看单独相处时,这三王爷是什么样子。

    又想这满宫上下,最会披着面具演戏,连他从未有过的戏瘾都给勾了出来。

    裴晏将表情放松下来,不再继续说什么,品完手里这盏茶。

    掀起眼皮目光越过三哥,落到兴安身上。

    “此茶甘甜醇香,皇叔府上有吗?”

    兴安答得快:“闽南一年产不了多少,只能紧着宫里的贵人喝。”

    老内宦经年累月堆笑积攒出的褶子,里里外外都溢着欢喜。

    似乎这才是宫中的生存之道,无论何时,无论怎样,哪怕下一秒就要被毒酒赐死,都得笑。

    虽然知道这是打小看着原身长大的老资质,现代人裴晏对于这样的笑还习惯不了。

    他搁下盏,目光沿着精致细密的青描花纹游走。

    御书房静默到能听见焚香的声音。

    兴安忽地想起昨日陛下同王爷两人那般亲密,自觉说错了话,“瞧老奴这张破嘴,摄政王何其尊贵,陛下爱护体恤,一点茶叶算得了什么呢。”

    他吊着眉毛,一双被岁月侵袭得浑浊的眼珠,闪烁着精光;干净的下巴因为脸部用力而静静绷起,和眼旁那些细密笑纹出现在一处。

    他虽在笑,心里却担忧起来。

    毕竟,这摄政王昨晚大逆不道的话可没少讲。

    裴晏道:“那就劳烦公公,替我送些给皇叔。”

    他手里能用来算的剧情可不多,要同原身熟悉之人来往,他拿不准,更有独木难支的感觉。

    不如趁机会,拉纪眠山下水,好赖平分。

    况且,放狠话恶心人哪有只做一般的道理,今天这药无论如何要送到摄政王府上!

    等他收回目光才注意到裴铭在盯着自己,刚才已有不妥,这会决不能出岔子。

    何况这还是章芷柔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