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蔚做了噩梦。

    她梦到了某个夜晚,自己躺在公主寝殿的榻上,被人欺凌,无论她怎么求饶、求他放过自己停下来,他都没有停下。

    那个人的脸,一会儿变成了金露风,一会儿又变成了青楼汉子,可自己发出的声音,却一直是如猿啼般的哭喊。

    百里蔚惊坐而起,背心被冷汗Sh透,这里是太和g0ng,皇帝的寝殿,一盏g0ng灯幽幽的亮着,诺大的殿中,寂静无人。没有监国将军,也没有青楼汉子。

    百里蔚的双目充血,表情痛苦,她泛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似要将它扯破。

    她终于忆起来了一些东西,她为什么会想要杀了金露风,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本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明珠,天之娇nV,无拘无束。她会有贤德的驸马与聪慧的孩子,有百姓的Ai戴,有光明的未来,她会是世上最幸福的nV子。

    可这一切都被金露风毁了,那一天,她肆意地将自己拖入背德的地狱,用带刺的荆棘将自己紧紧缠绕,她只手遮天,温柔地将她推入永夜。

    对,她是很温柔的,待自己也极尽所能的好,除了有候胡作非为了一些,行那做戏般的闺中之乐。

    但难道温柔的暴行便不是暴行?做戏的强迫便不是强迫?百里蔚脑海中浮现了那位青楼nV子痛苦的表情,那不仅仅是青楼nV子,是她自己。

    她怎会不恨,怎可忘怀!

    风声骤起,一个黑影闪现在百里蔚跟前。

    百里蔚大骇,极为脆弱的神经霎时绷紧了,厉声问道:“谁!”

    黑影却单膝跪地,他脱下兜帽,是个脸sE苍白的男人,男人恭敬地低下头:“陛下莫怕,在下是影卫,隶属于溪太子。”

    百里蔚心里一颤,隶属于溪太子?!是皇兄!她内心激动,却仍然十分警惕。“朕如何信你?”

    男人恭敬地递上一块玉牌,“陛下一看便知。”

    百里蔚接过玉牌,这玉牌是由一整块玉石Y刻而成,上面的花纹似有些眼熟,百里蔚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将玉佩放在玉牌上,二者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百里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皇兄!这玉佩兄妹俩各有一枚,是太子百里溪亲手所制,如今出现了能够严丝合缝嵌合的玉牌,便不必做他想了。

    男子见她落泪,有些不知所措:“陛下?”

    百里蔚嗯了一声,擦g了眼泪,“你叫什么?为何来此?”

    “在下季西,本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影卫之一,数月前……在下母亲去世,太子殿下T恤,放在下回乡料理后事,未曾想……”季西哽咽了一瞬,“未曾想先皇突然驾崩,殿下被端敬二王围杀,待在下回京,已是物是人非。影卫失职,本该身殉,但太子生前,最挂怀的就是陛下,在下无颜面见太子,唯有替太子守护陛下。这些时日,在下联络了如今尚在的影卫,大家都愿意一同辅佐陛下。在下斗胆,请求随侍陛下身侧,听凭陛下驱策。”

    百里蔚难抑心头激动,她孤身一人,又是nV子,登基为皇,不知被多少人觊觎,朝臣本来就是墙头草,无论谁做了皇帝,他们都是臣子。她唯一的依仗,竟然只有监国将军金露风,所以她完全不能去抵抗她,只能任其予取予求。这些影卫,是皇兄留给自己的一把刀,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终于……有了反击的底牌。

    百里蔚平复了情绪,对着季西道:“朕已了然,朕身边有不少眼睛,你先暂时潜伏在g0ng中吧。朕不了解你们,你且将影卫之能与朕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