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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阁隐居在南境已有百年,因为修习无情道的缘故,他们虽然实力强横,门人弟子却很少招惹是非,因此在江湖中始终地位超然。

    若非七年前的雾阁掌门李如寂突然向五大门派下了战帖,雾阁本来是并不入世的。

    好似打从出了李如寂这怪胎开始,雾阁就始终不肯再老老实实做个摆设,这次雾阁新掌门登位,竟然遍请江湖人士,而且还请在了峙岳台;

    这就非常微妙了。

    如今能在江湖上说的上的话的势力,除了全然不理世事的天尊,不外乎四大宗师与五大门派。

    他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雾阁的请帖,也不管是抱着什么心思,竟然都全都到场了。

    来了,无非是给雾阁一个捧场的面子;可若是不来,倒像是怕了这个从未出山的小掌门,将来门人弟子们也没脸在外面闯荡了!

    宣紫像是拿准了他们——不过半个月的功夫,遍江湖举凡有几分实力的人,竟都汇集在了雾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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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要我说啊,咱们实在多余来这一趟!”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将丹药递过去:“人家别的宗师有门派要罩着也就算了,咱们这又是图的什么呢?”

    床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药瓶,带着笑意说道:“和韵,去将帘子拉开,晒晒太阳吧。”

    贝和韵叹了口气,自去拉帘——

    他们所在这地方乃是一处临时搭建的竹楼,虽然看得出是新近赶工制造出来的,做功却并不粗糙。

    窗外,正是吵嚷热闹的峙岳台。

    像这样的二层竹楼,峙岳台边起了四座;其下靠前的观礼位置上,又有用竹子搭建的五间通透礼台,各自用似有还无的薄纱挡了,能叫彼此之间看不清面容,却不耽误说话。

    “这新任掌门当真有些格调!”贝和韵手肘撑在窗棂上往外看:“既不像拂澄派那么张扬,又不像天山一样冷清!”

    他一回身,将床帘挑了起来,露出里面盘膝坐着的男人。

    此人眼窝微深,睫毛浓密纤长,轩眉浓密,鼻梁高挺,粗粗看去,倒有几分高鼻深目的异域美感,然而那双深黑色的眼,又为他平添了几分古典的风情。

    正是如今公认的剑道第一人,白承颜。

    白承颜好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怨咱们白门人少是吧?”

    “少?”贝和韵夸张道:“整个白门只有咱们师徒两个好吧!您瞧瞧人家李如寂的雾阁,再看看桑榆晚桑宗主的顺元帮——咱们呢?现在李宗师走啦,四大宗师里属您最强,咱们要是多收些弟子……”

    “好好好,”白承颜笑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脊背,左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右手则在虚空中向他一点:“别总操心这些俗务,你近来越发爱蹙眉,小心年纪轻轻便显老。”

    事实上,贝和韵长了一张娃娃脸,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看着却仍像十几岁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