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陌生人尚且都顾虑着一条人命,更何况是原本有十几年主仆陪伴情谊的赵宛呢?

    阮啾啾只得正色道:“嬷嬷,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你这个性子要收敛一些,不要旁人一激你,你便发火上当。”

    赵嬷嬷表情有些讪讪的,小声嘀咕道:“奴婢脾气不暴一些,旁人都欺负到头上了。”

    阮啾啾眨了眨眼睛,别说赵嬷嬷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原主性子温柔,身边没有这样厉害的仆人的确容易多受不少气,不过自己似乎不需要赵嬷嬷帮她发火。

    “我懂嬷嬷你的意思,日后你好生修身养性便是,我自己会立起来的。”

    赵嬷嬷的眼眶又湿了,这回她是激动的。

    阮啾啾连忙阻止了想要长篇大论滴泪横流的嬷嬷,开口便道:“嬷嬷,你将账本子拿过来我瞧瞧。”

    想要搞钱第一步便是将府上的收入开销都掌握清楚,她自认自己这个路子是没问题的,只是当看见账本那一刹那阮啾啾忍不住吐血了。

    “旁的我便不说什么了,这烟花费用三万两是怎么回事?”

    阮啾啾指着这一条问账房——她虽然搞不太明白这书中设定的银子购买力是多少,但是三万两绝非是小数目,对照组便是前不久云阳侯府五小姐出嫁支出的嫁妆,那个数目是两万两。

    尽管五小姐童静婉是庶出之女,但是云阳侯府也是世家大族,堂堂小姐嫁妆还不如烟花这种一燃即逝的消耗品花费多,这像话吗?

    账房先生一看便头上冒汗,他声音颤抖地道:“夫人您忘了,这请示过您的啊!”

    阮啾啾一点都人如其姓,声音强硬地道:“忘了,再请示一遍。”

    账房先生没办法,顶着赵嬷嬷杀人的眼光再一次在云阳侯夫人的伤口上撒起盐来:“是月姨娘进府的第二日便是她的生辰,侯爷说月姨娘自小孤苦无依没能好好过过生辰,便采购了三万两的烟花,放了一整夜。”

    阮啾啾只感觉血气上涌,真是封建制度救了童璘这条狗命啊,这要是现代,丈夫花着夫妻共同财产大手笔给小三过生日,就算正牌妻子不抓花他的脸,广大网友也得骂死他。

    不过一想到这,阮啾啾反而平静下来。

    封建社会也不讲什么夫妻共同财产,自己又不是原主,倒也没必要为着童璘败他自己的家这样愤慨。

    “好好好,咱们侯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呐!”

    阮啾啾笑了笑,往后接着翻账本。

    越翻她越能理解赵宛为什么要跟童璘吵架了,未必是因为所谓的感情,这冤大头云阳侯将苏月带回来才三日,足足给她花了八万两白银,哪个正经过日子的当家主母受得了这个?连阮啾啾这个临时上岗的都想跟童璘掰扯掰扯了。

    “哈哈,哈哈。”

    阮啾啾干笑了两声,扶额道:“这花销我不想看了,你且跟我说说,最近府上进项如何吧!”

    账房先生脸上的汗快赶上一个小瀑布了,他拿出自己有些旧了的小手绢在额头上擦了擦,旋即又塞回了衣袖中,看得啾啾略微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