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不在的第三十天,想他。

    雍王府的花园里,李星阑趴在鸟笼前,不知是发出了第几声叹息,奄奄的样子像是毛全都垂下来的狮子。

    金丝楠木的鸟笼里关着两只凤尾绿头鹦鹉,皮毛蓊郁,鸣声清脆,像是有一股清冷之水漫过心房。

    李星阑用手点了点两只鹦鹉,喃喃道:“一只是你,一只是我……便是双宿双飞了。”

    这般想着,李星阑痴痴地笑了。

    他小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坚强,太后和宫人都不理他,漫长又孤独的深宫幽闭的日子让他对鸟儿有格外的兴趣和钟爱,他整日趴在笼子前,痴痴的凝望着、凝望着……

    金笼里的白鸟叫声哀怨凄怆,它们想飞,却这么也飞不出去,翅膀拍打着金笼的铁锁,漂亮的羽毛凄惨地凋零,喉间几欲泣血。

    为什么要走?我的笼子不漂亮吗?

    这是他无处诉说的心病,也是他病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唯一使得他怨恨的,是如此被他珍爱的宝贝,居然不愿屈从于他。

    一朵花在他掌心枯萎了,一只白鸟被他折磨地奄奄一息。

    他爱怜地亲吻着它们,然后……又亲手扼死了它们了。

    “哟,这是怎么了?莫不成是害了相思病了,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李星州一进门就见他这般悲春伤秋的模样,冷不丁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咦惹,真肉麻。

    有个词叫啥来着,望夫石?

    嗯,很恰当。

    李星州眼尖地瞧见桌子上压了张樱红色的风月笺,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地抢了过来,念道:“愿速见卿颜,不甚依恋……人比黄花瘦,只愿卿外衣一件、内衣一件,方可安然入睡……哎哎哎,你干嘛呀,我还没念完呢。”

    没等这封信被念完,李星阑就抢了回去,冷着一张脸把风月笺塞入了信封,吩咐下人去送信。

    见此,李星州眉毛一挑,一展折扇,笑道:“哟,这是真上了心了,还外衣一件,内衣一件,这人不在,莫不成要抱着衣服上床做些好事不成?也是,两件衣服,这人的里里外外也算是被你摸透了。”

    李星州脸上的笑容暧昧得很。

    李星阑本不欲谈起这般私密之事,但想到两人的未来,还是打算先给这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堂兄打个预警,正色道:“便是你想的那样,我往后守着他一人就是了,再不和你一起胡闹了。”

    李星州收敛了嬉笑的表情,似笑非笑道:“还真是个痴情种。不过,太后娘娘和魏其侯可不见得会答应。”

    想起两方长辈,李星阑也是浓眉紧皱,他忤得过太后,敢和他老娘对着干,晏晏却不见得可。

    顿时,一股烦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