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东京时已经是几日后了。

    两人初尝滋味,其暖润滑腻,盈盈露滴,不可名状,自是贪欢,一时丢不开手。

    恰逢一场无休止的灰蒙蒙的暴雨,便在路上耽搁了些日子。

    赵鹰被带了下去,让人先养好伤,只待合适的时机,便让他站出来以人证物证状告淮阴侯和林程的恶行。

    其实,光有底层百姓奉上的人证物证怕还不够,若是能得到林程和淮阴侯筹谋的书信就更好了,有盖上了他们私印的书信,那便是怎么也狡辩不了。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打蛇就要打三寸,若是一时不慎让其钻到空子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一击命中最善。

    回到侯府后,凤虞先去给侯爷问安。

    一年多不见,侯爷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听傅兰庚说,年前,侯爷犯了旧疾,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比不得往日了。

    凤虞关切道:“父亲还需好生将养身子,宫里的太医可来瞧过?这是什么病,需要吃什么药。”

    他絮絮叨叨了一番,魏其侯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占了林钟晏的身份,又享受了魏其侯无微不至的好,感激的同时也十分愧疚。

    只是,让他坦白真相却是不可能,便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一番。

    真是虚伪呀。

    凤虞神色焦灼又忧郁,两条细细眉紧蹙着,仿佛真的是个好儿子,但内心却毫不留情地嘲弄着自己。

    魏其侯咳嗽了几下,气息沉重,喉间有重痰,一看就是大病缠身之人。

    他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老毛病了。”

    说着,他神色晦暗了下来,低声喃呢道:“说不定这都是报应……”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结拜兄弟,不管过程如何,他终是选择背弃了他们的友谊,和旁人一起铸就了他的好兄弟“千古罪人”的恶名,因为那让人着迷的权与欲。

    至于接济好兄弟的遗孀和儿子,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罢了。

    魏其侯勉强笑了笑,朝凤虞招了招手,看着眼前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他无不怜爱道:“晏晏在岱宗的事,爹爹早已知晓,胶东王还亲自对我贺喜了。不愧是你母亲的孩子,没让我们失望,爹爹老了,这侯府以后还是得看你和你兰庚哥哥……”

    凤虞仔细揣摩着侯爷话里的意思:不愧是你母亲的孩子?

    啧,这林钟晏莫不是你和太妃娘娘偷生的。

    凤虞不太体面地在心里开了个恶趣味的玩笑,又立马把这种不靠谱的猜想丢开了。

    不过,听后半句的话的意思,算是对他和兰庚的一种暗示和肯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