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微微低下头,佯装羞怯,顺从的走上前去任由太皇太后拉着坐在她的身旁。

    就听见旁边的康熙竟也不禁赞同道:“皇祖母所言甚是,着实难得一见。”幼时读书还不大理解“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所说的绝色佳人究竟是何等姿容,如今却仿佛瞬间就明了了,所谓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大抵也不过如此了罢?

    想到如此美人再过两三年就会进宫成为他的女人,康熙的嘴角就不由得微微翘了起来,看着林诗语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爱美色是男人的天性,帝王也并不例外。

    倘若再过个几年更加成熟了些,必定是不会如此喜形于色的,只如今到底还年轻罢了,一时间不免就情绪外露,看在太皇太后的眼里心中不禁更添忧虑。

    兴致去了大半,太皇太后只拉着林诗语问了几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便笑着对康熙说道:“哀家年纪大了,精力是大不如从前,刚好你这会儿得空,就带着林丫头去御花园转转罢。”

    看着仿佛是很贴心的给二人制造机会培养感情,只闹得林诗语浑身不自在,就连康熙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等着二人离去之后,却见太皇太后慈爱的笑脸却化为了一片冷凝。

    “主子原先不是挺期待这姑娘的?”苏茉儿轻声问道。

    “哀家也不曾想到这丫头会生得如此好。”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忧心忡忡道:“你也瞧见皇帝的眼神了……这丫头原就来历不凡身负大气运,偏又生得如此好相貌,皇帝只怕就更加要将她捧在手心里了……哀家怕……”

    当年董鄂氏那个贱人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又如何能允许自己的孙儿也走上那条路?身为帝王,儿女情长乃大忌!

    苏茉儿迟疑道:“主子许是多虑了?奴婢说句大实话,这美人谁能不爱呢?便是奴婢瞧着那等美人都禁不住心软了几分,更何况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呢?这种事儿堵是堵不住的,若是主子态度强硬做些什么,只怕会适得其反,不如就由着他去罢了……皇上是您一手养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您应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的人……主子不也不止一次说过,皇上天生就是个适合为君为王的人……”

    其心性比起先帝来可是要冷硬得多,任何人任何事摆在他面前都不会比皇权比江山更重要,又岂会如同先帝那般儿女情长呢?

    “况且这林姑娘是上天庇佑之人,与那等红颜祸水自是大不相同的,主子还是切莫过于焦虑了,且先观望着……再者说,这位……也着实不好收拾啊。”苏茉儿无奈叹道:“当年渡厄大师的话您也是知晓的,老天爷站在她那边呢,压根儿不容许旁人对她丝毫不利啊。”

    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起来,她是真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林家丫头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与当年的董鄂氏还有她那好姐姐海兰珠都如出一辙,而事实也偏偏就一次又一次证明了,男人就好那一口!这叫她如何能不担心?

    可偏苏茉儿所言也在理,这个丫头跟旁人还都不同。

    太皇太后不禁头痛扶额,“哀家活了这么多年,还当真是头回被逼到束手无策,这丫头,真真就是那刺猬一般,摸不得碰不得。”

    苏茉儿贴心的为她按了按头,说道:“您只管放心就是了,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跟先帝是断然不同的。”

    提起那糟心的儿子,太皇太后就止不住叹息,沉思了片刻说道:“先前听闻林如海要为那丫头寻个嬷嬷,也不知是找着不曾……一会儿你将福嬷嬷给她送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林诗语也是早就知晓自己日后的归宿,这会儿面对着所谓的“未婚夫”自然难免有些不自在,偏这一路上康熙也不曾开口说些什么,气氛颇为安静尴尬,就更叫人浑身难受了,恨不得插翅逃离。

    正胡乱寻思着呢,忽而听闻前面那男人终于开了金口,“去前头亭子里坐下喝杯茶如何?”

    林诗语忙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