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道尽了悕雪作为君主,对臣子的高度肯定,君于臣子,何来“有劳”。手机端

    “为陛下尽职乃属下分内之事。”司马澄恭敬地答道。

    悕雪看着司马澄有些出神,司马澄身体前倾,半披的乌发有几缕随之滑过肩头,垂在半空中,悕雪又想起之前司马澄在第一箭时无意扬起的画面,若要是有什么闺阁小姐在场,恐怕早就要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悕雪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有一瞬的心悸,赶忙深吸一口气,安抚自己的心绪,她现在已经不那么容易脸红了,除了宁姑姑,每天见到的都是男人,她好像已经习惯一些了。

    悕雪正因为自己日益成熟的“演技”而沾沾自喜时,司马澄起身抬眸,两人四目相对,悕雪的笑意僵在那里,一时语塞,原本散发着果香的秋风,好像突然混入了一个烂果子,气氛有些尴尬。

    司马澄似乎有意顾虑悕雪,他轻轻撇过,两人目光又在不经意间与其错开,随后就退下了。

    司马澄回到了悕雪身后,他与司马昀交换了一个眼神,司马昀便带着纸笔,往草靶那边走去,悕雪面露疑惑,司马澄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昀公子是大鸿胪,他去计分才能彰显公正。”

    悕雪闻声回头,只见司马澄目视前方,刚刚在堂上俯看司马澄还觉得他那俊朗的模样要迷倒万千少女,而现在悕雪坐着,司马澄站着,此刻在近处仰视,一张棱角分明,淡若冰霜的面容,让人不禁一颤。

    之后,国学生们纷纷拉弓射箭,人群中时而传出叹息或是惊呼,好生热闹,武会过半,有太监来报,说陆家二公子陆槿自告奋勇要上来为悕雪泡茶。

    悕雪抬眼,看见站在太监身后的陆槿,汗津津的脸,也不知是天生肤白还是身子不爽,他面色有些苍白,再配上清瘦的身形,悕雪虽好似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便允了。

    不久,陆槿就张罗好了茶道的东西,茶罐、茶壶、茶杯,还有各种悕雪叫不上名字的小夹子、小勺子,陆桐将这些东西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桌,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小炉,在旁边烧起了沸水。

    悕雪看了好几拨射箭的国学生,但司马澄箭过扬发的绝美如画的场面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脑海,纵使场下的国学生们身形挺拔,意气风发,悕雪也觉得有些乏味,便扭头看陆槿沏茶,也算是调剂。

    悕雪不太喜欢这种传统的茶叶,原来是讨厌,但在旁人面前喝得多了,现在算是不喜不恶。

    再加上关于茶的事情,悕雪多是从卫铄的口中听来,曾一度以为饮茶是高门贵族标榜身份的手段,所以她饮茶,也酸死为了与这些公子们打成一片,随大流罢了。

    悕雪看着陆槿洗壶、反复冲泡,再用壶盖拂去茶末儿,然后盖上壶盖,用沸水遍浇壶身,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悕雪有些意外,以为只是饮茶而已,但看着而陆槿一番下来,有讲究有技艺,还真有点雅趣的模样。

    陆槿将茶汤倒入一个略大一点的茶杯中,起身走到悕雪面前,跪在悕雪面前,用深色的木制托盘呈上那精致的茶杯,对悕雪说道:

    “陛下,请闻茶香。”

    悕雪一愣,有些不安地看了司马澄一眼,司马澄微微点头,悕雪凑上去闻了闻,除了浓郁的茶香外,还混着一丝甜味,悕雪觉得眼前一亮,低头看了一眼茶汤,汤色嫩绿明亮,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陆槿抬起头,朝悕雪微微一笑,而后退了回去,继续准备饮用的茶汤,手上的动作一气呵成,嘴上却也没停下来,说道:

    “在下愚笨,却曾见到陛下饮茶时,时而会微微皱眉,所以在下今日特意为陛下准备了更为清甜的‘白牡丹’。”

    陆槿话音刚落,便揭开了杯盖,只见杯中之叶呈玉白色,叶片莹薄透明,叶脉翠绿色,就如同这“白牡丹”的名字一般,叶底成朵,似颗颗白玉卧底,如片片花瓣舒展。

    司马澄原本是在看着远处射箭的国学生,然而听了陆槿的话后,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悕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