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吏脖子上戴着项链,上面有带尖刺的装饰,顾雪沉揍他的时候右手手背上划伤了一道,血肉模糊。

    江宴在旁边正激动着,听见这话一点就炸:“许大小姐,你不知道的可太多了,你不辞而别四年,我沉哥受了多少——”

    顾雪沉眼睫微抬,眸光里还有戾气没散。

    江宴脖子一缩,期期艾艾地不敢讲了。

    顾雪沉踢了哀嚎的段吏一脚,淡声说:“送医院吧,死了麻烦,段家有什么不满,让他们来找我。”

    交代完,他慢慢把手臂从许肆月怀里抽出来。

    许肆月也说不上哪来的火气,又一把给他按了回去:“狗东西那破项链上得有多少细菌?划伤了就完事了?你也必须去医院,我要是结婚一周就丧偶,那要让人笑死了。”

    赶到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急诊大厅里依然热闹,医护忙前忙后,先把一脸血的段吏推进去,许肆月才跟着顾雪沉往里走。

    他手背的血迹干涸了,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微垂着眼迈上台阶,忽然说:“许肆月,你不需要过来,我不是为你。”

    许肆月对他的说法一点也不意外。

    上次婚礼上他赶走许丞一家,也是这样的言辞,不是为她,是为了顾太太,为了他顾雪沉自己的面子和名声。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坚信不疑,说不定还会恶劣地骂他一句活该受伤。

    但今天不一样。

    她知道了,顾雪沉原本可以不娶她。

    顾太太这个头衔,他也可以给任何女人,光是那天拍卖会现场的大小姐们中间,就不难挑出个适合的老婆,比她温柔,还能容忍他在外面包养没良心的前女友。

    顾雪沉想要虐她,有太多更残忍的方式,但他偏偏选了这个。

    许肆月点点头:“我也不是为你,是为了顾太太的风评,老公伤成这样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

    她嘴上这么说,暗中却握紧了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发现的问题就越来越多,曾经某些认定的事实,也会跟着变了味道。

    顾雪沉出高价阻止段吏侮辱她,和她结婚,及时出面拍下妈妈的画,安顿外婆,在许丞面前为她撑腰,以及最让她吃惊的今晚,堂堂顾总竟然亲自动手打架,把她挡在身后。

    如果所有这些,都解释为另一个方向……

    顾雪沉并不打算真的恨她,而是……依旧喜欢她?但毕竟被她玩弄,被她抛弃,他抹不开面子,所以才嘴硬地说些狠话来打压她。

    虽然不太合常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