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看了谢必安一眼:“这五千多年,有道理但没柰何的事情,莫说人间,在地府看的还少吗?”

    “有的人,他本性就是这样‘多情’,旁人说句不喜欢、没道理,难道就能改变一切了吗?”

    只一句,谢必安抿着唇,无话可说。

    然,听得将离这般说,清光却又皱起了眉:“你说你曾遇见过这样的人,我现下又不知该不该信你了,南山不是你口中这样的多情浪荡人。”

    将离倒着酒,没说话,谢必安却忍不住挑眉:“这还不算多情?”

    清光一急:“不是我要为他开脱,是他…”

    “这当然不算多情。”将离倒完了酒,斩钉截铁道。

    “多情,是你心中情思泛滥,处处风流,处处缘分,处处缠绵,自诩一腔赤诚,却到头来,负尽卿卿。”

    谢必安挑了挑眉:“而他这样的不是?”

    “多情多情,总要有情,情爱的情。”

    从大醉中醒来,又期盼快快回到那般沉醉境地,将离抿了口酒,瞟了眼一脸糊涂与怀疑的清光:“他这样的,虽付尽一切,热爱一切,但心中从未生情,又如何算多情?”

    “心中从未生情?”谢必安怔住,“你这样说会不会…”

    “事实如此啊。”将离抬手指了指清光,“不信你问他,想必那日与白云骨争吵时,南山的许多心里话尚未说完吧?”

    谢必安将目光转向清光。

    仿佛直到此刻,清光终于确认,将离所说曾经遇见过这样的人,所以了解,是真实可信的。

    如此一来,他心上大石便去了一半。

    “他的许多心里话的确没说完,只是白云骨听不下去了而已。”

    他说他喜欢司卓,喜欢春时,喜欢招招,这一字一句,皆如寒刀利剑,让白云骨心痛窒息,可其实,他又何止如此呢?

    他喜欢的人太多了,何止这几位女子?

    司齐、太子、秦阳,还有那些武院的同窗、南山楼的伙计、慕名而来的客人…他这辈子见过的每一个人,他几乎都喜欢。

    甚至,不止是人,他的猫、他的花、他眼前掠过的每一片风景、脚下踩过的每一片土地,他也全都赤诚的热爱。

    清光话音落下,看向似是惊讶,却也只在微微蹙眉后便再无表情的谢必安。

    听得清光这般说,将离的那句“虽付尽一切,热爱一切,但心中从未生情”,谢必安此刻有些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