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撕心裂肺的哭着“阿烟,我的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锦府的门是朱红色的,她被轿子抬进去的时候掀开帘子看到了。

    府内有一个嫡亲的哥哥,一个庶出的妹妹,一个生了妹妹的姨娘,一个特地赶来与她团聚的表姐,一个刚刚下朝的爹。

    哥哥说“阿烟,这几年你受苦了。”

    妹妹和姨娘红着眼眶,不住的擦着泪。

    爹从娘手里接过她,浑身发抖。

    表姐呆呆的看着她,忽然疯了一般的冲过来,将她紧紧的搂住“阿烟,都是我的错,是我将你弄丢了!阿烟,我还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将你害死了啊!”

    她并没有被弄丢的那段记忆,是因为她那时候还太小,可表姐哭的和娘一样伤心“阿烟,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我永远都保护你,再不会让你受苦了!阿烟,你原谅我吧!阿烟…”

    她从一个捡垃圾吃的小脏孩,变成一位贵府千金,她还能有什么不原谅。

    况且她安顿下来之后就知道,她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被许给了皇帝的长孙做妻子。

    皇帝是个明君。

    爹教她认字,教她忠君爱国;娘教她持家,教她相夫教子;姨娘教她女红,教她温柔似水;哥哥憨直,教不了她什么;妹妹年幼,还等待有一日她来教她一些。

    表姐总来小住,对她说“阿烟,我爹是将军,我让他教我使刀了。”

    “舅舅还是教你了?”

    “我说我一定要学。他最后还是教我了。”

    女子年华短暂,要努力将自己修饰的美好顺从,容不得半点时光浪费,表姐的这位父亲,因为表姐要习武这件事,甚至打断过她一条腿。毕竟一位贵女习武,几乎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在她回到锦家的第五年初,她随父亲进宫赴宴了。金云殿上,她头一回见到皇帝的长孙,银灰色的披风下,晏容卿将怀里的手炉递给她“烟妹妹手冷了吧。”

    她接下了那个手炉,捧得一整天手里心里暖烘烘。

    又三年,还是一场年初宫宴,她穿着水绿色的冬装,站在皑皑的雪地里,是一株任谁也不能忽视的绿梅。

    晏容卿撑着伞,带她赏御园的冬景。

    他太坏了,不顾女子身娇体弱,带她走了一个多时辰。一直走到没有侍女内监的望湖亭里,他牵了她的手。她才终于明白他的心思,也自然而然接受他的心思。

    容卿有一双冷冽的眼睛,很配冬雪下御湖的颜色。

    他们站在结冻的御湖前,相握的两手被风刮的通红。容卿对她说“锦烟,有朝一日,我会为你建一座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