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两家百年婚约,自有习俗,迎亲的是崔家长辈,新郎只在门口等,待等到了,扶新娘下轿,于崔府门前,先立誓言。

    此生结为夫妻,定然相爱不疑。若有违弃,死不足惜。

    这是练武人喜欢的简单直白。

    这样的时刻,连先生也都从桌后站起身,抻着脖子望着喜轿,又笑呵呵的与众人催促新郎官快去迎他的新娘子。

    没有人还在去在意一个陌生客人的名字。

    崔钰只垂眸安静了片刻,便转过身。

    转过身后,是堂兄一身喜袍,俯下身,从喜轿内牵出他就要相伴一生的姑娘。

    姑娘身量纤细,灼灼的红衣,一手放在堂兄掌心,只露出皓白的腕。

    他们一同走到崔府门前,要在两族亲长的注目下立下誓言。

    崔赫捏了捏姑娘的手,而后便该一同立誓,誓言不长,总共四句。

    此生结为夫妻,定然相爱不疑。若有违弃,死不足惜。

    喧闹没有了,满街的嘴巴和眼睛,全都安静着等待。

    然而,没有想象中齐头并进的两道声,众目睽睽之下,只是浑厚的男音…

    崔赫念完一整句了。独自念完。

    身旁的红衣新娘,红唇紧闭。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发生了何事?

    姜思习在发抖,她说不出来。

    第一句话她就说不出来。

    此生说不出来,结为说不出来,夫妻更说不出来。

    人群渐渐安静,又极静,又不静。

    她还是说不出来。

    崔赫已不知悄悄示意了她多少回,甚至小声问了她好几句,可她就是不行。

    他问“思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