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谡虽然说的很是平静,但在场听着的人都大为惊愕,吸气声连连,也有人都惊呼了一声。

    白郅再次拱手,“官家,这恐怕不妥……”

    不等他说完,沈谡便点头应道,“确实是不妥,所以朕便没有这般匆忙定下,而是看最后是何人能有此运,再定下此份奖赏。”

    沈柚默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既惊喜也害怕,她很开心能有此缘分,但她也害怕因此便匆忙定下会惹人非议,她心中也不想这般便定下。

    沈谡左右看了两眼,便和缓地说道,“虽然你们年岁相差确实过大,不过若是情愿,也并非不可,但也确实会引来非议以致不悦之局。不过此前也有听闻白卿将宁知当做妹妹一言,且我看宁知如此也确实需要一名兄长予以教导,不如你们便互认兄妹罢。”

    未及有所回应,一旁的山风见状便称赞道:“官家此赏确实英明。”

    沈柚默没有想到竟会演变成这般,虽说不愿意就此定亲,但是她也不愿心上人被迫成了自己兄长。

    许是因沈柚默的神情太过于震惊和明显的拒绝,做下决定的沈谡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诶哟,宁知怎么就忽然苦着一张脸呢?多了一位如此好的兄长,怎么还反倒不开心了?”

    “没…没有。”沈柚默扯起嘴角笑了一笑,但眼眸中的苦涩还是很直接了当地被沈谡看入眸中。但毕竟嘴上都这般说了,有些事还是不宜说的太透。

    “不过即是认了兄长,也不宜让朕的乖侄女宁知吃了亏去。”沈谡伸手摸了一下沈柚默的头,随之便抬眼看向站的很是肃正的白郅,神情多了一些为难,“想来白卿才回度英城不久,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更况且宁知年纪尚小,有些事还需你这位身为兄长的多加指点与照护。这若是忽而间有了家室,那重心便会落在家院内,便是会忽略了宁知,如此来可能生变。”

    看着越发沉思的白郅,沈谡也并未要一直逼着,转而语气又柔和了许多,“当然了,自明年开春后,宁知与其他七名姑娘需到礼学堂深学四年,这期间也不必过于关注。只是北静山位置偏僻,贸然驻守重兵不仅会破坏了那份宁静闲适之境,且还会直接给敌国一个讯息,可若无人看守,又怕有人闯入谋害,因此需要少而精炼,武功高强之人轮流着去守那么些时日。”

    说到这里,白郅也明白过来沈谡的意思,“所以官家是想让臣去戍守?”

    “不单只白卿,朕还特意挑选了多名武将,尔等轮流值守便好,若是一切正常,便是一人驻守也能安然无虞。若是期间真有人去偷袭,紧急且必要时,可用特制信号烟花为引,一响便会有兵将前往,而你们便是此批兵马的暂代统将。”

    沈谡又幽幽叹了口气,站起来目视着白郅,神情很是恳切,“只是这期间,若是已成了家的,那自然无法,但白卿目前还未成家,便只好委屈白卿了,还需再等上几年。待到那时,朕必定会补偿白卿一个盛大的婚礼。”

    白郅沉默不言了片刻,最后抱手行了一个跪拜礼,“臣叩谢隆恩,定不会负官家所托,也不会辜负官家所期。”

    白郅面对着地面的脸,并无人能看到他既悲苦又庆幸的神情。

    不远处,正往那边看去的邹关鸢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眶微红,眼眸中尽是蓄起的泪水,好似下一瞬便会流下。

    见此情景,身为兄长的邹颉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是轻轻拍着邹关鸢的背,帮她顺顺气。

    同样神色复杂的还有邹毅柏,他原先想要在除夕当日早朝时上本请奏的计划生生被拦住,便是再如何请求,都已然无法改变了。

    “看来,官家还真的是有意提防咱们邹白两家结亲呐,也难怪会安排今日番局面,想来便是早早安置好就等猎物上钩。”

    邹毅柏虽然说的很是轻松,但握住扶手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随后,邹毅柏想到了什么事情,忽而便冷笑了一下,说道,“但还真就不曾想到,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招数,竟然还将宁知郡主生生拉了进来,真不明白官家打的究竟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