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之后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又细细把脉,最后摸了摸胡须说道:“小姐本就体质湿热,内火过旺,这脸上的不过是体内的毒气排出体内的表现,无甚大碍,以后切记饮食清淡,老夫再开些药,很快就会好。”

    大夫这样说,柳如雪才算松了口气,待大夫开了药被送走后立刻让人将孟筱然喊了过来,想着最近就是因为她做了许多辛辣之物,才会让自己如此,立刻恼羞成怒,正欲发作,便听到陈氏在一旁轻笑了一声。

    “老爷,你看,如雪就是没口福呢?前几日她说喜欢绿芙的手艺硬是将她要了过来,这才吃了几日便内火过剩了,不如将绿芙还给我吧,这几日没了她,我可真是茶饭不思呢。”

    陈氏这样一说,柳如雪想要发作也不好再说,只好狠狠瞪了孟筱然一眼,而柳应元自然也不好再替女儿留人,最后孟筱然还是收拾了东西跟陈氏回了临月斋。

    经过了几天的煎熬,再次回到临月斋的孟筱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陈氏见她眼底重重的青影,知道她这几日过得不好,便让她回去歇息,给了她一日的假期。

    要说陈氏这次出手相助,其实并不是她忽然大发善心,而是前一日收到了那个人的信,让她对“绿芙”多照顾一些,虽未说明,但陈氏明白,想必绿芙也是那人在府里埋下的暗桩,这样一想她们便是同盟了,如此一来自然要帮衬一番的。

    恰好今日如雪阁出了这样的事,她便顺水推舟帮了绿芙一把,将她带回了临月斋。

    是夜,城外一处偏僻的村庄里,一户人家还亮着灯,不一会两个人影快速闪过,屋里多出两道人影。

    简陋的民房里,陆子卿坐于桌边,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与他相对而坐,揽月站在一侧,陆子卿看着男子笑了笑。

    “叶叔,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少主言重了,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如今我能有这样的容身之地,已是不错,待少主成就大业,便是我等扬眉吐气之时。”

    陆子卿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叶叔,上一次在法华寺,派人去对付柳如雪的事,是你做的么?”

    中年男子闻言愣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答案不言而喻,陆子卿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叶叔,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陈氏与柳如雪之间的斗法我不希望你掺和,咱们要以大事为重。”

    “属下明白了。”

    这中年男子便是那夜的叶春秋,他经不住陈氏的哀求答应了替她出气,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那样,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沈谦的人在相府也是为了追查柳应元私开金矿的事,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也是要替人扳倒相府,既然如此,我们的行动便就此停下,坐收渔利便好。”陆子卿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他明白这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必要时多帮她一把,让她能顺利找到证据。”陆子卿吩咐道。

    叶春秋点点头,“少主放心,如今陈氏想必已经以为她是我们的人,日后定会护住她,这样她在相府也会顺利许多。”

    陆子卿没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

    孟筱然回去后日子总算好过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她回来后,陈氏对她好了许多,眼神中隐隐约约似乎还透着一丝亲热,让她十分的不解。

    这一日被派出去买饰品的孟筱然回府时偶遇了陆子卿,两人同时愣住,其实孟筱然心里十分清楚,当日在如雪阁是他帮的忙,他来了之后第二日柳如雪脸上便出了问题,这之中肯定是有关系的。

    她一直想着要道谢,但总找不到机会,在相府与男子,特别是陆子卿这样的身份,她肯定是要避讳一些,今日遇到了她也是没有想到,于是冲他微微福了福身,走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句:“多谢。”而后便匆匆走了。

    天气渐暖,相府最近也忙碌起来,因为三月十六便是相府千金柳如雪的生辰,听府里的其他人说,去年大小姐及笄礼那才叫隆重,今年这般已经差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