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他只接触了两次,可容九觉得这个人是很爱干净的,连衣裳被茶水泼了一下都能皱着眉头,走在这样的泥泞之地,不该毫无表情。

    容九观察着他的神色。

    连着看了几次,荒火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瞧着她,似乎是看见了她眼中的思考,荒火抬脚,脚步在半空一滞,然后又放下,问:“看清楚了吗?”

    容九:“嗯?”

    荒火淡声说:“灵罩啊。”

    容九低头,仔细地看着那人的靴子,只见灵气在地上铺出一条路来,路不长,三四步,随着荒火的步伐,一直向前延伸。

    因此,他脚不沾地。

    荒火认真道:“靴子很难洗的。”

    容九:“……”

    她抬起头,正色道:“我从没见过灵气是这般用的。”

    荒火哦了声,“没学过啊,那我不会教你的。”

    “……”谁要你教!

    荒火却似乎认真地就这事给了句评价,而后与容九一起走过沼地,这一条路很长,容九感觉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荒火步伐不疾不徐,似乎对他来说,散步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便是看着四周的风景,神色也是兴味盎然。

    容九见状,不禁疑惑地问:“你没出来过外面吗?”

    荒火道:“出过。”他惬意地眯着眼睛,享受地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大概三次。”

    容九微怔。

    “一次是六岁时母后去世,一次是十八岁登基,还有一次。”荒火转眸看向了四周,眼睛里有星光闪动,“是现在。”

    “你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石室?”容九不敢将那两个字说重,因为光是说出这两个字,她都觉得残忍。

    “有记忆里,一直都住在那。”荒火的心情似乎不错,忍着胸口的茶渍,跟容九聊了聊,“我是天生的守阵人。”

    守阵人。

    一种无比残酷的职业。

    但凡守阵者,皆是孤独的,因为他们一生都无法离开自己寄生的法阵,便是死去都不一定能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