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不答。

    池冬之又接着道:“当年他继任谷族的族长之位,我已经不在村里,对他早年的一些事,也不过是后来在圣山闲暇时听说的。”

    “不敢说准,但向来也八九不离十,你们如果想听,我便说给你们听听。”

    容九表示:“洗耳恭听。”

    “谷州这个人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放在人群里都不会叫人注意的人,”池冬之这般道,“你若是见到他,也会这般觉得。”

    容九:“……”

    池冬之道:“因为他是废灵根,毫无修为,外表上看上去,跟寻常人无异。”

    容九:“……”

    容九怔了一怔,“废灵根?”

    池冬之缓声道来:“他是宁安村的本地人,六岁时在村里觉醒灵根时,就被断定是个废灵根,终身无法踏入修行一路,只能做一个普通人。所以在他二十五岁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宁安村,以一介普通村民的身份娶妻生子,日夜劳作,看起来跟个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池冬之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弯:“改变他命运的是在他二十六岁那年,与十三岁的安年相遇。也是那一次之后,他就被安年带在了身边,成为了他的随身仆从。”

    “因为这件事,谷州受过了诸多嘲笑,便是安年也曾被长老们斥责胡闹,毕竟谷族未来族长的仆从居然是一个毫无修为的人,以后出门还要主子保护,传出去岂不是可笑。”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这位仆从不一般,往常少族长身边的仆从顶多以一人身份入族,谷州在十年的时间,就把他的家人一个个都带到了彩云州。”

    “彩云州你应该没去过,那是自然灵族多年生活的森林,也是你们的祖祠所在,一般只有达到宗级以上才有入林的机会,谷州是个例外。”

    对于池冬之的贴心提醒,容九心头一暖,轻轻地点了下头。

    池冬之道:“他陪同在安年身边的前几年,并不被重视。自然灵族的正统血脉在神魔战场一役之后已经灭绝,只留下一个安年,而安年体弱又毫无修为,留在彩云州的长老们其实心里也早有过臆测,在安年百年之后,这谷族族长之位定然是要留给他们其中一人,所以那时的谷族……”池冬之看向了容九,给了两字,“混乱。”

    “十分混乱,安年年幼就被送回彩云州由几名长老抚养,人人口中道着这是他们的小主子不可怠慢,实则安年的早年生活并不尽人意。”

    “甚至可以说很艰苦。”池冬之给出了评价。

    “所以少年之后,安年便经常不在彩云州,而是在各方游历,其中游历的地方,自然有我们药域之称的宁安村,也是在这里他遇到谷州,之后在宁安村呆了一年,安年将谷州带回了彩云州,谷州入族之后,那个时候安年的情况才有所改善,你可以理解为,安年是谷州改变命运的机会,但谷州的出现也未尝不是改变他命运的转折。”

    容九面色微凝。

    “两主仆是相辅相成的,那个时候的情谊也是真的。”池冬之评价道:“早先他们两个人回到彩云州时,日子并不算好过,刁奴欺主,不过是日常罢了,但度过了前期的五年之后,谷族便渐渐地落在了谷州跟安年的手上,在安年十八岁那年,他才算真正地掌控了谷族。”

    “这其中自然不乏谷州的帮忙,甚至可以说,安年能够完全地掌控谷族,谷州功不可没。”

    容九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