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虽然还未传开,但在两家心目中,俨然就是板上钉钉了。

    夏荷将虞初的话捎到宫里,刘喜拿过密信看了又看,看几回就叹几道气,本以为能给太子寻个知情识趣,知冷知暖的体贴人,却不想终究还是错付了。

    太子正在阅览各地驿站传来的军报,只听得身旁研磨的人轻声一叹,不禁皱起眉头,看了刘喜一眼。

    “不想伺候就出去。”

    他身边,容不下心不在焉的人。

    刘喜浑身一个激灵,弯腰道:“奴才,奴才有事要禀。”

    太子搁下了军报,盯着刘喜,一语不发。

    刘喜赶紧将密信掏出,双手捧着呈给主子。

    好一会儿,太子才接过信件,打开后,状似漫不经心地一眼扫过。

    只是扫了一眼后,太子又回到前头,再看了一遍,稍顷,从喉头发出一声让刘喜听后心凉凉的轻笑。

    “她也晓得斗胆,她也知她面皮厚,成个亲,还指望孤送祝福,孤是不是还得八抬大轿亲自把她送到严家,看着她完婚---”

    到这里,太子戛然而止,入洞房□□更是难以开口,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心里头就似被针扎似的,密密的疼。

    他甚至怀疑,严锡那事儿是否有假,乃苦肉计,企图博取天家同情。

    可再一想,以严准的为人又不可能。

    须知这事儿上达天听后,严锡这一脉算是绝后,但凡有子嗣传出,便是欺君大罪。

    严准不可能赌上绝嗣的代价编造这样的谎言。

    可即便是真,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以往人心口上添堵。

    平日里光是国事,太子已是忙不过来,从未将女子放在眼里,更没空去行风花雪月之事,唯独这一回,有了那样的念头,却偏巧遇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小混蛋,宁可嫁个那样的人,也不愿入宫。

    却怎知那样的人,即便有根,又跟刘喜这些无根的太监有何区别。

    她到底知不知道,新婚夜,男女之间该做些什么,圆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不能细思,越思,心口更堵得慌。

    太子将军报拿起,执朱笔洋洋洒洒批下几行大字。

    打仗不在行,要军饷倒是要得勤,哪里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