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下来,张小卒得知老者四人都是小山村的农民,都没出过远门,只知道自己生活的村县城,其他一概不知。

    张小卒很尴尬,因为他和老者四人一样,也就知道个柳家村、丰水县和白云城,至于这三者究竟在南境浩瀚大地上哪个位置,不得而知。

    所以老者说的百荒山、隆多县以及雁城,对张小卒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最终,张小卒留下半截蛇肉与四人挥手道别,朝着老者指点的方向进发。

    老者告诉他,往前翻过三座山头,再往前走十多里路,就能看见通往雁城的官道。官道上有许多逃难的人,当中不乏见多识广的读书人,或许可以帮到他。

    张小卒回家心切,所以脚下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老者说的雁北官道。但官道上的情形让他心头抑不住沉重,只见宽敞的大道上行人纷纷,由北向南蹒跚而行,两头不见首尾,好似一条长龙。

    每个人都衣衫褴褛、风尘仆仆,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嘴唇皲裂、目光浑浊,不哭不笑、不吵不闹,死气沉沉,只有脚与地面的摩擦声,就好像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旱灾,太可怕了!”

    逃难的景象给张小卒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心中愈加急切,惦念柳家村的父老乡亲,不知他们是否安好,咬着牙根恨不得扎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去。

    “老人家请留步,请问知不知道白云城丰水县往哪个方向走?”张小卒在路边拦下一位看上去有见识的老者问道。

    老者抬了下松弛的眼皮,浑浊的目光扫了张小卒一眼,摇了摇头,沙哑地应了声:“不知道。”

    “叨扰了。”张小卒抱拳行礼,让开道路,让老者继续前行,然后目光在路过的人群里搜寻,寻找那些看起来有学识的人。

    “大哥请留步,请问白云城丰水县该往哪个方向走?”张小卒又拦下一位长衫打扮的中年男子。

    “白云城丰水县?没听说过。”中年男子摇头道。

    “白云城呢?”张小卒觉得可能是丰水县太不起眼,没多少人知道,所以只问白云城。

    “不知道。”中年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去。

    “这位兄长,请问白云城怎么走?”

    “不知道。”

    “老丈,可知道白云城怎么走?”

    “不知道,让开。”

    “大姐,请问白云城怎么走?”

    “不知道。”

    张小卒连问十余人,竟无一人知道白云城,让他不由地恐慌起来,猜测这地方可能距白云城十万八千里远,否则怎么会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