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暴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戚无为皱眉问道。

    “不。”张小卒回道,可接着又说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付一些人暴力远比讲道理管用,就比如我们永远不可能和大牙人讲清道理,让他们别来侵略大禹。”

    “但是你的暴力和不理智,让你一下得罪了四个将门世家。只看眼前你确实占据上风,威风凛凛,可是日后呢?”戚无为问道。

    “我和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集,甚至不会有交集,所以不必太在意。”张小卒风轻云淡道。

    “呵,他们四家人脉关系遍布官场,你如何避开他们?”戚无为冷笑。

    “我并没有当官的念头。”张小卒道,“他们是世俗世家,求的是官运亨通、权势地位,我是修者,求的是大道长生,所以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我,我们之间基本不会有交集。”

    戚无为闻言愣神,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认知错误。

    他一直鬼使神差地认为张小卒会走仕途,所以认为张小卒得罪官场上的世家等于是自掘坟墓、自毁前程,可听完张小卒这一番言语他幡然醒悟,张小卒是三清观的高徒,他根本不会踏上仕途。

    也就是说,张小卒对戚家的仕途发展几乎没有助益。

    他和张小卒根本是两个世界的思想,难怪话说不到一起去。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戚无为皱着眉头,右手五指笃笃笃地敲着桌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

    张小卒点亮了油灯。

    戚无为的指头终于停止敲击桌面,开口打破沉默,道:“我有听说你和镇南王府苏阳世子的仇恨,没有可化解之法吗?”

    张小卒闻言一下皱起了眉头,不答反问道:“您觉得有吗?”

    戚无为说什么他都能恭敬听着,在不发生争吵的前提下和他讲道理,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戚无为没有回答张小卒,而是问道:“你若杀了苏阳,就等于践踏皇家血脉,挑战皇室权威,或许眼下陛下大义,可以宽宏与你,可是谁能保证他老人家每天早晨睁眼醒来都能如此呢?谁又能保证下一任帝王不会重提旧事呢?”

    “万一他老人家哪天起床心情不好,想起你杀了他的亲侄儿。万一下一任帝王旧事重提。大禹虽大,可何处是你立锥之地呢?”

    “我如何能让哟哟跟着你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我戚家如何敢和你沾亲带故?万一你落一个诛九族的大罪,我戚家岂不是天降横祸?”

    张小卒神色一怔,被戚无为问住了。

    他张嘴想说一定保证戚哟哟不受伤害,不会连累戚家受牵连,可这样的保证空口白话地讲出来,实在没有一点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