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匆匆忙忙到了病房,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不少人,门庭若市一般,十分热闹。

    高桥君还年轻,底子很好,在icu没呆多久就转进了普通病房。

    只是这普通病房也豪华得很,跟个套间一样,唐初露进来的时候都没办法下脚,到处都是看病的人带来的礼品,鲜花都铺满了一条道。

    她一进门,一个枕头就朝她飞奔而来,伴随一阵“八嘎”的咒骂声,还有病房里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安慰。

    邵华强急得团团转,摸着脑袋对身边的助理发难,“翻译怎么还不来!一个日语翻译有这么难找吗?”

    之前的那个日语翻译也被喝到不省人事,到现在还在医院洗胃,因为高桥君的情况险峻,所有人都在操心他的病情,也忘记了再去找个翻译,结果人家一醒来说了一句什么话,所有人都听不懂日语,懵在了原地,才想起要去找个翻译来。

    只是日语翻译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就算好找也一时半会来不了。

    那高桥君是个脾气暴躁的,一醒来就发现身上被开了道口子,麻药过了后又疼得厉害,吱吱哇哇叫来了护士,却发现语言不通,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高桥君比划了几次发现还是表达不了自己的意思,直接就急了,加上又疼又懵,猛地就把人小护士推了一下。

    小护士不小心撞到了他的点滴,把他给撞走针了,高桥君更加暴躁,偏偏还来了一堆听说他醒了之后就涌进来嘘寒问暖虚情假意的人,但是那些人说话他还一个字都听不懂,偶尔蹦出来的一两个生疏的英语单词只会让人更加恼火。

    高桥君骨子里是个激动时会破腹的热血日本人,将那些人带来的礼物通通扫到了地上,嘴里叽里呱啦地骂着一串听不懂的话,对邵华强带来的那些人发怒。

    病房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邵华强哪里想到,人都醒了,还有这磨难等着他,一时也有些急躁,忍不住对一旁的裴朔年发难,“你们这么大个医院,连个会说日语的人都没有吗?”

    裴朔年也被搞得心力交瘁,忍不住说了一句,“会长,我们这里不是国际医院,没有一定要会说日语这项技能。”

    邵华强顿时就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叉着腰对他一顿数落。

    整个病房都是鸡飞狗跳的,像个人间炼狱一样,唐初露深吸了一口气,避开这些拥挤的人群,终于挤到了床边,一把按着高桥君的肩膀,用力将他给按了下去,大声道:“ここは病院です、静かにしてください!(这里是医院,请安静!)”

    女人清丽但肯定的嗓音才病房内传递开来,标准的发音让高桥君愣了一下,呆呆地问:“你是日本人吗?”

    唐初露拿出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对高桥君说:“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你昨天饮酒过度,情况很糟糕,如果不想身体出现任何问题,请你乖乖合作。”

    她的日语流畅得像是让其他人在看动漫一样,不只是高桥君,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邵华强更是有些激动地冲到唐初露面前,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抓着她的胳膊,“你会说日语?”

    裴朔年看着他抓着唐初露的手,眉头微微一皱,上前将两人格挡开来,“会长,先听听高桥君怎么说。”

    邵华强这才觉得自己失态,悻悻地送开了手,连忙对唐初露说:“你问问高桥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初露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跟高桥君交流起来。

    这个男人虽然脾气臭,但却意外地好沟通,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很配合,且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