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简单的寒暄,甚至没有给倒一杯热水,陶然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有些事就是需要一鼓作气。

    “嗯。”

    “大一的时候,我加入了一个动漫协会……”哪怕她做足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一开口,陶然就感到了困难。

    经年的伤疤,她以为早已痊愈,翻开后才发现里面的伤口依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那时候协会里有一个学长对我很好,他说我的漫画画得很好,很有天赋,每次社团里有什么活动,他都让我积极参与。没有活动时,他也带着我出去玩,告诉我学生街哪家店做的酸菜鱼好吃,那家店做的酸辣粉正宗。”

    陶然提一口气,接着往下说。

    “我刚进的大学,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对他毫无防备,把他当做大学里第一个结识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陶然突然觉得很冷,牙关不停地打着颤,但后背却有冷汗下来,“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陶然,陶然,不想说不要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顾淮云舍不得,出声打断了她。

    陶然摇头,“你听我说。”

    “他让我到……到他在校外租的房子去……说、说有一个活动需要做海报,让我、让我去他那边……”

    眼睛开始发黑,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陶然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嘴唇,保持住清醒。

    “我一到他租的房子,他、他就关上门,突然扒了我的衣服……天还暖和,天还没变冷,我就穿着一件衬衫……”

    陶然身体支撑不住地倒进了沙发里,大口地喘着气。

    顾淮云什么时候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说起那段她不愿回忆的事。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不说,那以后真的就再也没有和他坦白的勇气和冲动了。

    “我被他按在床上,我大声叫唤,没有用,没有人……他说,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我敢说出去,就把视频公布出去……”

    “我求他了,可是他还是一边笑,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够了,陶然,不要再说了,够了。”

    陶然仿佛没有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沉溺在那段腌臜不堪的回忆里。

    “他的力气很大,我要跑,他打我,我哭,他打我……我看到了、看到了他脱了裤子,好恶心……”

    “可以了,陶然,不要再说了,陶然,醒一醒!”

    陶然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瞳孔涣散,像失去了心智的人。顾淮云摇着她的上半身,却没能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