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了。

    能随伍庭出生入死的弟兄必定不会骗他,既如此,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昨日残桃可是确有其事?

    “可有人寻得兰牙踪迹?”伍庭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

    别说踪迹,就连人气都没闻到一丝。

    好在这些人见识过会说话的猫头鹰,如今对这岛上发生的怪事倒也没有那般惊诧。

    伍庭让手下人继续在林中搜寻,而他自己则循着水声走到一处瀑布近前,游流激荡,飞珠溅玉,他踩在一块湿滑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蹲下身去看水中倒影里的自己。

    头发不知何时已长得这般长了。

    他许多年未见过铜镜,过去几乎没注意过自己的模样,只是上次无意被久时构拍下他立于水中央的情形,他才恍然发现,自己早已不再是父母膝下的少年,而终成了万千黎民敬奉的白鬼。

    此刻,瀑布落下的山壁之后有一人正从水里爬上岸。

    他的衬衣跟随他落水数次,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许多天没熨烫过,早已褶皱得不成样子,这绝对是久总裁穿得最久的一件衣服了。

    水流哗哗冲荡着石头,夹岸老树长藤缠绕,山壁上生长着奇异草木,水声衬得此处分外空灵,久时构还没来得及拧干衣服,视线便倏然被巨石上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你果然来找我了。”午兰晃着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是来找你的。”

    午兰笑意不减,“这山腹只有我一人,你不是来找我,又是来找谁?”

    久时构坐在一块石头上,也不管这女孩在场,径自脱了上衣,开始拧出水,“我来见你主人。”

    午兰眼睛飞快闪过诧异,“你不怕我主人见了你将你杀了?”

    久时构微笑道:“你长得这么可爱,心肠也一定很好,我想你一定不会让你主人杀我的,对不对?”

    午兰摇摇头道:“这世上无论谁要杀你,我定不会让他得手,可唯有我主人,我主人若要杀你,我绝不会为你说半句话。”

    久时构牵起衣服两角抖了抖水,“那我一定要告诉你主人你故意放走我的事。”

    午兰哈了一声从高石上跳下来,凑到久时构身边,“那正好,主人先宰了你,再宰了我,岂不是世人常说的生同衾死同穴?”

    午兰的脸几乎整张都贴了过来,身子也像一滩水似地往他身上靠,久时构没穿上衣,这场景看起来十分不雅,他戳着午兰的肩膀将她推开,自己换了个朝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