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伍庭玩味地看着他,“朕与你素不相识,你倒是说说,朕因何报复你?”

    久时构忽然恍惚起来,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对方在做梦,还是自己在做梦,可腿上的痛感是实在的,渗出的血是殷红的,是真的。

    他怎么敢?!

    即使流落荒岛,外界也仍是法治社会,伍停既然敢刺伤他,也就是说,伍停不担心日后受到法律制裁,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伍停根本没想让他活着离开?

    呵。

    久时构冷笑起来。

    出事之前,他固然憎恨伍停,却从没想过要杀伍停,岂料他不起杀心,对方却先起了。

    他果然小看了这个便宜兄弟。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伍停什么都记得,既然伍停都打算杀他了,为什么还要装出这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此刻树林里只有他们二人,伍停在做戏给谁看?

    难道这附近还有其他被冲上来的同伴?

    想到这里,久时构不禁抓紧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灵感,天无绝人之路,他不一定就会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树林里突然响起声音,像寂静天外忽然飘来的乐音,打破两人之间对峙的僵持,只是这声音格外诡异,久时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他手机的闹铃!

    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

    两人不约而同没有说话。

    久时构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帮我把闹铃关掉?

    伍庭则是出于警觉,此刻树林里只有他们二人,这声音由何而来,为何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

    他目光四下逡巡,却没寻到发声之物,直到前奏结束,闹铃声中响起了席琳迪翁那极具穿透力的歌声,缓缓而来,Everynightinmydream……

    久时构不合时宜地想:‘居然特么有点应景。’

    伍庭猝然持剑而起,剑锋再一次对准久时构,他警惕地保证身边没有任何人靠近,眼神狠戾得似乎立刻要将眼前人扒皮抽筋,“叫你的洋狗同伙出来!”

    洋狗?

    呵,他还演着呢。

    既然如此,久时构便陪他演下去,尽管久时构不知道这场戏是做给谁看,但伍停既忌惮着周围有人,他就偏要将这些人引出来!

    久时构按住腿上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他暂时将伤痛抛诸脑后,挣扎着站起,目光凶狠而坚毅。他摸了摸西装裤袋,果然找到了手机,被装在一个防水透明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