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鼻子,刺激脆弱不堪的嗅觉。

    浅海竹里眼睛还未睁开,意识便提前一步苏醒。

    啊……是在医院啊……

    他尝试动了动全身,四肢的知觉渐渐回笼,伴随而来的是逐渐加剧的疼痛感。这种针扎一般的痛感让肌肉不自觉地抽搐。

    大概是有人察觉他醒了,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他疼痛最深的部位。微热的掌心传来舒适的温度,竟让痛感稍缓。

    “小竹里,该醒了哦。”

    眼睛缓缓睁开,视野从模糊变得线条清晰。视线下移,眼前是只指节分明的手。

    浅海竹里的声音异常沙哑,他张了张嘴,发觉嘴唇干涩得可怕:“什么啊,是太宰先生啊。”

    手的主人正是太宰治。

    俊秀的少年披着厚重的黑大衣,在初秋的凉意还未冒头的现下显得有些怪异。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右眼被层层绷带裹住。在听清浅海竹里的称呼后,他水汪汪的鸢色眼睛一下从满含笑意变得无奈。

    “好生分啊,明明之前还叫我太宰老师的,现在只叫我太宰先生了吗?”

    即使身体不适,他浅海竹里也要翻出这个白眼!

    “……之前一直说不相信我试图和我划清界限的,不就是你吗?太宰先生,你现在在抽什么风?”

    “诶,是吗?”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小竹里,你昨天舍身救我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嘤嘤嘤。就冲这份觉悟,我也会愿意尝试去相信你哒!”

    “真的?”浅海竹里狐疑。

    他试图回忆昨天晚上在海边废弃仓库发生的战斗,可记忆就像被铺上一层毛边玻璃,雾蒙蒙地什么都看不清。他只依稀记得女神像咒灵在被他和同伴联手干掉后出现了第二形态。

    然后呢?

    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太宰治试图闯进第二形态黑球的风场,被他一路护送过去的。最后把自己护送进了医院。

    浅海竹里没法再从记忆里找出更多的画面,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着生太宰治的气。

    “太宰先生,要不是因为你插手,我会受伤吗!真的是,没安全感也有个限度啊。”他微微撅嘴,“术式我没法解除,但是我们可以定下互不干涉的束缚,为什么要相互迫害啊!

    “多信任我一点啊……”他嘟囔着。

    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太宰治的!浅海竹里斜眉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垂下眼。

    “我知道错了,小竹里别跟我计较嘛。”太宰治直接承认错误,这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小竹里都用生命来保护我了啊,不承认也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