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院里,五人正干得热火朝天。

    骡子车在院里还没挺稳,周老根便一跃而下,朝五人喊道:“你们先停一停,我有话问。”

    他一张老脸板正严肃,眼神像是冰碴子一样。

    五个人心里具是一惊,要知道老周叔平日里最是和善亲人,哪里这样过?

    不敢耽搁,几人丢下手里的话,忙围着周老根过去,吴大嫂眼神一闪,悄悄地站在了最边上。

    “你们可记得当初来做活时,我说过什么?”周老根声音冷肃。

    小毛爹想都没想道:“不能告诉其他人在周家做的什么!”

    “没错!”

    “老周叔我们都紧紧记着呢!”

    其他人落后了一步,也忙跟着连声附和。

    周老根意外的很,他没想这些人竟然还都记得,难道说云儿想错了……

    他没注意到吴大嫂自小毛爹他们叫喊便没出声。

    “既然大家伙都记得,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红薯粉的做法是云丫头连熬了十几个大夜头发掉了一大把想出来的,红薯粉拿到县城云儿再给加工下做成酸辣粉卖,为了卖这些酸辣粉,她天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就是为了给她爹、六斤攒钱去京城治腿。”

    说着周老根停了停,面色更加阴沉:

    “可是今儿,百里他们在县城瞧见二十来个小摊都在卖酸辣粉,你们就说是谁泄露出去的。”

    五人浑身一震,都是老老实实种田人,哪经历过这,心里掀起像有个棍子在搅,又难受又颤栗。

    “老周叔,我时刻记着您的话,怎么敢?咱们两家几十年的邻居了,您看着我长大的,我绝不是这样的人。”

    大毛爹见周老根目光射来,摆正了态度。

    后头几人也依葫芦画瓢,矢口否认。

    周老根面无表情,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划过。

    目光落在吴大嫂身上时,她浑身一僵,只觉得身上血液被抽干了一样,从头凉到脚,眼都不敢眨一下。

    其实周老根就是正常审视的眼神,她害怕的是事情败露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家里人的冷眼,最主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有份收入,能在家里有话语权,她不想失去,她还想多攒钱送她儿子娶学堂呢!

    越想她越害怕,晒得焦黄的脸煞白煞白的,周老根想注意不到她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