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中年汉子突然站起身,抬手在炕桌上重重拍下,案上油灯经重力一施震得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见中年汉子发怒,年轻汉子瞪眼半晌,终究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转眼间,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中年汉子径直跨出阁楼,心里仍在寻思该如何从村民手中收集三花兔耳风草药。

    两个时辰后,挂河村的每家每户都被陆续敲开了院门。

    领头人开腔询问,“家中可还有多的兔耳风草药?”

    待屋中主人回话后,凌晨在族长阁楼喝止年轻汉子的中年人,又一次失望地摇了摇头,悻悻离开。

    这是挂河村许久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而远隔五十里处成都府来了四个陌生人。

    “你来过这里么?”叶念安一边逗着怀中娃娃,一边询问龙小青。

    “没有。”龙小青板着脸,语气生硬地回道。

    “没有就没有,你就不能温柔点?别怪我爹爹看不上你。”叶念安瞥了一眼没有笑容的龙小青,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龙小青到底是练武出身,五感灵敏极致。即使叶念安所语轻如蚊叮,却还是被她听进了耳中。本就满腹怒火无处宣泄的她瞬间被点燃。口中质问着叶念安,手却没闲着,一声金属铮鸣,腰间长剑已然出鞘一半。

    “你说你走南闯北,踏遍寸土,到了这里又说没来过。”叶念安梗直脖子,护着臂中娃娃,挣扎说道。

    “都到了这儿,你还不说缘由。不是要灭辽么?怎的跑来南边了?”龙小青也不肯示弱,语带讥讽回斥道。

    离了横谷寨这个伤心地,叶念安打定了主意准备复仇。回程途中,却突然说要来成都府,龙小青问了一路,叶念安仍是轻摇着头,没有想说的半点意思。这举动在龙小青眼里是种不信任,心间少不了气闷。奈何有随行的阿春和呼楞铁两个大男人,一路耐住性子到了挂河村。

    原本打算从成都府入城,却未料又经渭州城一般遭遇。据说最近自称‘天军’的起义军闹得正凶,守城将士坚决不肯放行。为防止探子进程,知府想了一个主意,不会讲成都府官话的人,一律挡在城外。

    这法子可真正难住了叶念安四人,都是北方人,怎能说的了南方腔调。但叶念安执意要进城,无奈之下只能在城外茶棚想办法。

    听到龙小青问此行目的,叶念安歪着头想了想,还是笑着摇摇头,和路上并无二致。龙小青看到又是这幅模样,只恨的银牙紧咬,柳眉倒竖。“哼,你就嘴紧吧,姑奶奶不稀罕知道了。”龙小青说完后,扭过头不在看叶念安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似是唯有如此才能熄灭心中怒气。

    看着龙小青不再理他,叶念安也不在意,低头开始专心哄着自己的女儿,满脸慈爱。

    茶水热了再凉,凉了再续,转眼间已近了午时。叶念安看看天色,眉眼间稍有焦急之色,成都府是无论如何也要进的,否则他的计划就没有丝毫实现的可能。

    就在叶念安思考着对策应付城门守卫时,阿春满头大汗的跑进茶棚,成都府七月的天气炎热闷燥,阿春坐下话还没说,先把叶念安眼前的凉茶三口两口咕咚咚喝进肚子。

    “呼呼,叶大哥,你让我出去打听那些外地商人如何进城,你猜怎么着?”阿春瞪大眼睛一边气喘一边紧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