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亦水拖着行李箱往前走,身后的那幢别墅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再看不清它的轮廓。

    楼亦珊,这些都还给你。以前从你手里抢过来的,我都还给你了。你讨厌我,以后我就走的远远的,不再回来了,也再不会跟你抢什么东西了。

    夜色浓稠,道路两旁的路灯尽职地工作着,昏黄的灯光将那道瘦削的背影衬得愈为孤寂。

    原以为经过一年多的缓冲,她能很平静地接受这次离开。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就知道她高估自己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能接受……

    好像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

    好像也不是太舍得那个家曾经给予过的温暖……

    好像……

    楼亦水觉得很难受,她想打电话给贺一舟。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机方才被楼亦珊摔坏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尽是苦涩的意味。

    别墅区里出租车本来就少,这个点更是看不到车的影子。手机不在身边,连辆滴滴都叫不到。

    楼亦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走了整整一个世纪一般,双腿都有些麻木了。

    骚包的红色跑车从身边疾驰而过,片刻又倒回来,车窗降下,探出来一颗脑袋。

    “楼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尚殊歪着脑袋问。

    高考结束后,尚殊紧抱着他爸的大腿,乖乖跟在他爸身后做个听话的小跟班,好不容易才磨他爸给他买了辆小跑。今天开出去炫耀了一天,回来就看见他楼哥拉着只行李箱在路上乱晃。

    大晚上的,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楼亦水停下脚步,“啊,是你啊!”

    尚殊挠挠头,他楼哥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有空吗?”楼亦水问。

    “有是有。”尚殊看到她脚边的行李箱有些迟疑,“只是,都这个时候了,你要去哪儿?”

    楼亦水“机场。”

    尚殊下车把她的行李箱放车里,边启动车子边问“贺一舟搞的那个聚会不是后天晚上吗,这么着急过去?”

    楼亦水揉了揉额角。噢,差点忘了还有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