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外映照的昏暗光下,小玉儿秀丽如白玉雕琢的脸,安静平和,远远没有白日里的冷淡清绝,长长的眼睫柔美如蝶翼,铺成一道弯弯的月影。

    她睡得又香又甜,仿若月华下沉沉入眠的清荷,清丽绝伦又妩媚动人,让他忍不住心驰神遥,手指久久不愿离开那张芙蓉面桃花颜。

    为何他以前从未发现小玉儿居然这般美丽,这般魅惑一个人的心,他当真是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而失去了囊中真正的明珠。

    他忘不了汗宫宫宴上她的秀美灵动,也忘不了归化城外,她让他从角楼劝降娜木钟时候的冷静自恃,更忘不了她看向皇太极时候的柔情与倾慕,那是以前看向他的啊,从什么时候起,她看他的眼神只剩冰冷和不屑。

    轻轻坐在榻边,手指在那张艳若桃花的脸上流连忘返,脸上神情带了些沉醉和不甘,“以前,你的眼中只有我,小玉儿,我不信你已经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呢。”

    声音癫狂起来,“那个男人给你下了迷魂药,他高高在上还不满足?他从我手中抢走了汗位,逼死了额娘,还抢走你,他逼着我放弃你,如果不是他,你还是我的小玉儿,我会对你百依百顺,宠你入骨,如何不能琴瑟和谐?”

    夜色中,男人温润如玉的脸扭曲起来,带着仇恨和怨毒,冷酷无情,“小玉儿,我也会让他做选择,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终有一天,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爷,那边有人来了。”帐外女声急道,帐内的男人嗯了一声,俯身在叶晚晚脸颊上势在必得的轻轻一吻,“小玉儿,你一定是我的。”

    而后,两人悄悄离去。

    不远处走来的正是娜木钟和海兰珠,原来两人见小玉儿有些醉酒,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她身体向来孱弱,万一奶酒后劲足,明个起来可是要头痛的。

    走到账外,正巧遇到端着醒酒汤的塔娜,娜木钟接过醒酒汤,将睡得沉沉的叶晚晚摇醒,喂她喝下醒酒汤,见她又睡下,不过一盏茶的时候,就睡得十分香甜,忍不住笑着为她盖好被子。

    “海兰珠,不如我们今晚也在这里歇息吧,我也有些醉了,觉得腿脚发软。”

    海兰珠也有些头晕目眩,自然同意娜木钟的提议,塔娜为两人收拾了床铺,娜木钟与海兰珠喝了两碗醒酒汤,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三人一同醒来,叶晚晚原本心里疑惑,奶酒怎么会醉得这般厉害,会不会有人放了什么东西?只是见娜木钟和海兰珠也是宿醉头晕,昨晚一起喝了醒酒汤,想着可能是自己多疑,毕竟怎么也不能同时给三人下药吧。

    三人互相笑着对方的狼狈,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很快就是三天后的那达慕大会。

    六月时候,水草丰美,是草原上的动物膘肥体壮的时候,对于蒙古和满族来说,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最喜欢就是追逐狩猎,因此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就是科尔沁部落的极乐天堂。

    今年因为有了大金八旗贝勒们的参与,更加热闹,一大早,草原上就开始锣鼓喧天,旌旗林立。

    往年都是由布和贝勒端出三碗酒,敬天敬地敬科尔沁的儿郎,今年大金大汗在,哪里轮得到布和贝勒敬词,他挥了挥手,吴克善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大碗,他身后的察罕端着一个酒坛,满满斟上酒。

    皇太极凤目不带任何表情,越发显得清贵秀逸,“入乡随俗,还是亲王来吧。”

    布和亲王见大汗不是存心推脱,如以往一样,敬天敬地敬大金与科尔沁的好儿郎。

    而后三声长角吹后,那达慕大会开始,皇太极笑着望向跃跃欲试的勇士们,从身上解下腰刀,这是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腰刀,是皇太极的贴身腰刀。

    他的声音绵长有力,“今日谁打的猎物最多,谁就是那达慕的第一勇士,这柄腰刀大汗赏赐与他。”

    他话音刚落,草原上响起惊天动地的喊声,而后八旗和科尔沁的儿郎们兴奋地吼着,闪电一般拍马追出,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