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可是不愿意走?”公输具其实很奇怪秦泽为什么非得要亲自去田间,正常耕种不需要时刻盯着的吧。

    秦泽斜他一眼,“哎,子彻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然不懂我的悲伤。”

    公输具老脸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对、对了,这是我们的身契。”

    “身契?”秦泽挑眉,看着公输具手里的东西,不明白对方是要做什么。

    “对,我与父亲商量过,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来报答您的,只有我们这两条贱命。”

    这要是其他人吧,秦泽兴许真的考虑先收下这两张身契,只是公输具的情况比较复杂——公输具读过书。

    这小木匠不仅读过书,还很有自己的一套道义,所以他要是收下身契,倒显得折辱人家。

    “若真想报答,便多做些有用的工具,不必如此。”

    “郎君……”

    “收回去吧,最好撕掉,省的落入贼人手里,没事别乱写卖身契。”

    “可是郎君,您能庇佑的百姓人数并不多。”公输具现在干什么事都是先为秦泽考虑,他们家这一下就占走三个名额!

    “我知道,不必担心。对了,咱们那边的房子,我想先搭几个木屋。”

    这是秦泽这几天最担心的事,这次的雨不算大,草棚子还能顶顶,但晚上睡觉估计很不好受,房子必须要建起来。

    公输具点头,“木屋我们最擅长了,城里的老爷们也喜爱搭木头亭子。”

    “嗯……亭子不行,你看这样……”秦泽比比划划,把之前在电视里见到过的尖顶木屋说给公输具。可惜现在没有纸,要是有纸的话,就方便多了。

    如今的纸,秦泽也见过,纸面颜色斑驳、凹凸不平不说,还非常脆,根本不能作为写字作书的载体,难怪现在还是在用竹简。

    回去等他研究研究,他还记着造纸大概的流程,应该是有个草木灰的脱色过程,并且加入一些胶质物就可以增加纸的韧性。

    秦泽这一路跟公输具聊着天,倒是没有刚离开时那般的难过了。

    宽阔的大河缓缓地流动,河岸的黄泥里有个小小的身影,他正趴在地上,努力将一只胳膊伸进泥洞里。

    秦梁身上全是黄泥水,他在洞里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只能失望地收回手——他刚才明明看到那东西缩进去的。

    他并不想放弃,便蹲在泥洞不远处等待。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泥洞里终于又有了动静。

    先是有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伸出水面,接着一个尖脑袋刚要露头,就被狠狠抓住甩出了洞穴。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给对方一口,就已经翻倒在地,四肢短脚无助地划来划去。

    秦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要把这只大王八绑起来。可是它浑身粘着泥,滑不留手,凶狠的尖脑袋还转着圈地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