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儿们脸上还沾着几根干草,但这会儿没有一只羊会在意那个,它们支棱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警惕着木篱笆外面的人。

    刺眼的大太阳斜挂在西方,炽黄的阳光照在羊圈外的两人身上,让他们的罪恶无处遁形。

    “我看着那只最肥。”十八伸出食指,指向左边角落里大白羊。

    那只羊似有所感,竟然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白十九笑起来,“差不多吧,只要不杀小羊就行。”

    “操家伙!早点杀了早点烤上。”

    白十九顾忌白十八的伤口,便独自打开羊圈的门走进去。

    羊儿们如临大敌,全部挤在一角。这羊可是羌族养的大绵羊,个个膘肥体壮,羊群看着白十九不肯放过它们,竟然联合起来要顶他。

    按着白十九的脾气非得手起刀落给这几个家伙点颜色瞧瞧,可他手里现在握着的不是刀是根木棒,只能瞅准了一只朝着脖子敲过去。

    一只羊不幸被敲中,在咩咩惨叫中倒在地上,死了但没完全死,四条腿挣扎着蹬来蹬去。

    白十八急得一脑门汗,他看着白十九费劲地把羊拖出来,好奇地问:“直接带刀进去,宰了它不就行了?”

    白十九其实也满脸困惑,“郎君交代我,不要当着羊群的面杀羊。”

    “哦,郎君交代的啊,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白十八点点头,抓住羊的两只后腿,跟着白十九去远一点的地方杀羊。

    “这羊可真大,看着就香!”

    白十九无奈,“这活羊你都看出来香了?再说,哥你吃过肉吗……”

    “停,差不多了。靠边上去,小孩子别看这种血腥的场面。”

    “……”白十九看着比自己小半头的哥哥,沉默地退到他身后。

    愤怒的公羊脖子上被划开个大口子,很快就没了声息。

    白十八扶着桶,等待着羊血流干,“你说,这羊有我的份吗,夏种我都没有参与。”

    由于他脑袋上那条大口子,被秦泽勒令休息,不可以参与任何劳作。其他受伤严重的奴隶,也是这样的,整个夏种人家在干活他们在养病。

    白十九蹲在他旁边看着桶里逐渐升起的羊血,漫不经心地安慰他:“床都有你的份,羊还能没有吗。没有也没事,我分到的给你吃。我种得地多,分到的肯定也多。”

    “嘿嘿,不用,我去找你嫂子,她肯定会给我留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