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一行人站在客栈门口,等着来接他们的马车。

    许久,也不见半点儿人影。

    程景宗蹙了蹙眉,指示阿全:“阿戴,你去老周那儿看看。”

    可是没多久,阿全却又回来了,身边跟着垂着腰、手捂着肚子、脚步虚浮的老周——

    “少爷,少夫人,是我的错,我这昨夜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半夜起来就开始走肚,到现在也还没好。”

    老周一脸丧气。

    他也不知道这是究竟吃错了什么,都拉得几乎都是稀水儿了,却还是止不住。

    话语间,他就又感到小腹内传来一股涨痛感。

    他浑身僵硬,抬起来的手都在发颤,咬牙说:“少爷,少夫人,请恕罪,我这……可能又得去一趟……”

    程景宗能清楚地看见,老周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没有半点儿正常的绯红,整个人都近乎虚脱的样子。

    皱紧了眉头,程景宗点点头,拍拍老周的肩:“快去吧,别强撑着。”

    看着老周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脸,燕灼华让他放心:“我们叫来小二,从客栈的车夫里找一个租一天就是了。”

    看着老周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逃走的背影,燕灼华摇了摇头,说:

    “泡芙,你留下吧——给老周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抓些药,不然腹泻拖得时间长了不好。”

    要是时间长了还不止泄,脱了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

    日头爬台阶一般,一点点攀升,几乎到了人们的头顶正上方。

    深秋的太阳,不似夏日那般火辣辣地灼人,反倒是晕染着一层橘红色,照在人身上,心里暖烘烘的。

    阳光之下,燕京郊外风景宜人。

    可是这山清水秀间,却依旧出了刁民——

    十几个壮汉全副武装着,齐齐穿着些棕黑、土黄、赤褐色的衣服,身披蓑笠,头顶着树杈子和草叶子做成的头环,躲在一条小路两边的树林和草丛中。

    一个男子从一面的草丛中奔向对面,问最壮实的、脸上有刀疤的那个男人:“老大!二哥让我问问你,那批货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刀疤吐出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你让老二和那边的兄弟们都耐心等着!这货不一定今天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