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长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的格子间的木门,每一木门外还竖着铁栅栏做成的囚门,都是紧紧地关闭着,以粗壮的铁链与巨大的铁锁锁着,连点儿缝隙也没有保留。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即使有烛台照得亮如白昼,也终究难以遮掩阴冷潮湿之感,到底是散发着压抑腐朽之气。

    然而,除此之外,大燕的天牢环境竟是出奇得好,甚至远胜大多客栈驿站,地面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墙壁的漆利落完整,找不到半点儿脏污恶臭,亦不见积水老鼠。囚犯们的房间里都有着基本的生活措施与用品:床榻整整齐齐得铺着,一张小木桌一把小板凳外加几盏烛台,干净的坐桶以供囚犯们出恭所用,一日三餐都有荤腥,甚至每十曜日还能沐浴一番。

    除了没有自由,这样的条件,比起牢外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准都要高。但是当然了,这天牢作为大燕一国监狱系统的最高与最权威象征,也并非等闲人都有资格被关在这儿。

    四周除却巡逻的兵丁狱卒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大体是一片静谧,甚至有些诡异的祥和。

    忽然,传来了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窸窸窣窣声,随之而来的是粗壮铁链抽动的哗啦声。一声巨响,沉重的锁头直直地坠落在地。几个兵卒拉开铁栅门,打开了木门。

    尖利的女声几乎破音——

    “放开我!”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松手啊!你抓疼我了!”

    两个兵卒一左一右,抓着季婉约的上臂,将不愿意从牢房内出来的她拖了出来。

    季婉约挣扎着,试图挣脱。事实上,她并非留恋牢房,只是不知前路何从。她看的那么多电视剧、电影、里,犯人被强制带走,那面临的不是死亡,就是酷刑。

    左右兵卒面无表情,就像根本看不见她的恐惧,也听不见她的叫喊,只是那样硬生生地拖着她向目的地大踏步走去,强悍而不可抗拒。

    季婉约心中逐渐升腾起绝望来。

    她这些日子里没有一日不是在忐忑中度过的。而如今,燕灼华是终于打算杀她了吗?

    没一会儿,她就被扔进了一间屋子里。房中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季婉约不知周边环境,也就不敢往角落里靠,而是就地抱着膝蜷缩了起来。往日便是清秀的面容,已经换下了刚入大牢前的红衣,换上了一身素装,倒是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燕灼华姿态从容自在地歪在一方软榻上,面前摆着茶案,宫女们有条不紊地为她烹了茶斟在银杯里。燕灼华执起银杯,扫了一眼见并无变色,遂细细品了一口。

    抬眼见站在一边显得略有些坐立不宁、时不时往下瞥的蒋青,点绛红唇一挑,打趣道:“怎的?莫不是美人楚楚可怜,蒋世子便心疼了?”

    蒋青闻声转头,见到燕灼华颇有些调侃的样子,一施礼:“殿下说笑了。”

    燕灼华一挑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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