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伙骗子正在秘密商量着今后的打算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了马车驶来的声音,而且不止一辆。

    管家从窗户往外视探,却见当先一辆是“佩德罗男爵”的马车,后面的则带着伦敦警察局的标志。

    “警察怎么来了?”他警觉地说。

    “难道是今天那伙侦探告诉了他们屋顶的‘线索’?”

    “无论怎样,注意点别露出破绽。”

    当几辆马车一字排开,在这栋豪宅前停下,骗子们发现他们的“木偶”佩德罗男爵一脸无奈地从马车走下来,在几名警察的挟持下走进家门。

    “你们这么无礼地打扰一位绅士的正常生活,我敢保证你们会后悔的!走着瞧吧,我会让我的好友、上议院的几位勋爵阁下向苏格兰场写信,投诉你们的粗暴行为!”

    “木偶”并不知道诈骗团伙最近的勾当,他之所以被选中,也正是他脸皮够厚,加上妄自尊大的性格也酷似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所以他在被打断了今晚的艳|遇后,现在宛如一条喷火的红龙似的,正向警员们滔滔不绝地发泄着愤怒。

    他的态度让骗子们安心下来,这些警察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好的,佩德罗男爵阁下,那也必须在您配合我们做完调查以后。”一位警员说。

    这次行动是直接由阿尔托总警司下令,让他们配合费雪先生指证的可疑事件做调查,费雪先生的叔叔尤利西斯爵士是兰开斯特公爵的好友,这才是本国有权势身份的大人物,一位外国贵族的意见根本无关痛痒,就算他认识几位议员,对方也未必会冒着得罪公爵的代价为他出头。

    正当佩德罗男爵骂骂咧咧往里走的时候,管家眼尖,一下子看见从后面马车上下来一位贵族模样的少年,尽管穿着打扮不同,但无疑是白天仔细调查过壁炉,让他紧张了好一阵的家伙。

    “您是……”

    “我的名字不重要,这次只是作为顾问为警察局提供一些不成熟的建议。”

    俊秀少年温和地笑了笑,可管家总觉得他那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比鲨鱼的利齿还可怕。

    不,我要冷静些,管家在内心告诫自己。

    那副画的真迹早在“失窃”前就已经藏在另一个地方,就连团伙中也仅仅只有几名骨干知道,警察不可能得到消息。而赝品在制造出碎屑痕迹后,就在“失窃”的当晚被塞进壁炉烧掉了,连一丝毫痕迹都没留下,任谁来找都只能得出画人间蒸发的迹象。而唯一的疑点就是佩德罗男爵本人了,首先西班牙几十万贵族,他们不可能专门跑去求证,其次就算冒充贵族,也不是什么大罪,最多沦为笑柄被逐出社交界,可这又和他们什么关系?

    所以只要真迹不被找到,他们就算被怀疑身份,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罪名。

    与此同时,伊薇特也在思索如何定罪这个问题。

    她掌握的信息也仅仅是阁楼的线索是某人刻意留下的伪证,客房地毯的压痕极有可能就是把新画放

    在壁炉前烘烤、让颜料起皱发卷而产生的,那种规则的细长条形和画框是如此相似。

    她怀疑的对象首先就是对这个加以掩饰的管家,他当时说因为房间有些潮气才会点燃壁炉,但那个房间是走廊的尽头,也是最靠近房屋外墙的屋子,通风良好,与洗涤间什么的也不相邻,想不出有什么能让它受潮的。

    而且管家作为整个宅子的总管,有几乎所有房间的钥匙,如果有人长时间在房子里点燃壁炉烘干赝品画,也需要经常出入给壁炉添加燃料,要瞒过管家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