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各个角落不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兰茝此刻开始痛恨自己因为习武的缘故而耳力甚佳了。

    “身为我朝女将却偏帮东齐烨王。”

    “怕是要接着这次机会挑起梁齐之争吧,北燕曾败于梁国,前燕王也因此身死啊。”

    “陛下真是引狼入室,好在与此女和离了。”

    “若烨王不死,我等今夜都得死,还是将烨王早些火化了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是曾与兰茝同年入仕的朝中新贵,兰茝曾在官舍之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二人从未交流过,他却对她心怀嫉妒已久。

    “够了。”兰茝冷声呵斥,却连一个余光也未曾施舍给他,快速抬手按下了袖箭,方才还议论额朝臣只觉得一道银芒从眼前闪过,就听见“砰”的一声,一支袖箭掉落在地。

    而这只袖箭方才正与这位新贵的脖颈相差而过,他虽无姓名之忧,但表皮却被擦破,鲜红而温热的血液正顺着他的脖颈不断流出。

    这鲜红之色成功刺痛了旁边的官员的神经,其中有一人早已对兰茝的“嚣张跋扈”积怨已久,边厉声斥责道“你身为南梁的抚远将军,不仅偏帮东齐烨王,还伤害我朝……”

    “官员”二字还未出口,又一阵银芒闪过,这名朝臣的脖颈也被袖箭擦破了皮,他面色惊恐的看着兰茝,似是难以置信她说出手就出手了。

    其余的官员忌惮兰茝的袖箭,脖颈一凉,皆被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兰茝冰冷的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唇角挑起笑意“若是再让本将听到什么不该有的议论之声,便不是擦破皮这般简单了,再染上时疫之前我会亲手了结他的性命的。”

    她本不欲动手,但那句“将烨王早些火化”却是成功挑战了她的底线。

    兰茝抬起头来,看向高坐其上的梁荃,再次鞠了一躬请示道“还望陛下圣裁。”

    梁荃看了兰茝一眼,她方才的所作所为皆在他的意料之中。若非顾及她还是梁国抚远大将军这个身份,方才那二人早已殒命了。

    她这个干净利落得举动,成功帮他震慑住了朝臣们。至于那被袖箭擦伤的那两位,他亦是连眼神也不会给他们一个,这样目光短浅,不识大体的朝臣,来日只会是梁国之危。

    但云蔚是否身染疫病还犹未可知,思及此,他开口道“偏殿就在隔壁,抚远将军先领着烨王去偏殿吧,此处吵闹,也不便烨王养病。”

    吵闹二字敲打在了放在议论的朝臣心上,让他们齐齐变了面色。

    “臣遵旨。”兰茝亦觉得这是对云蔚最好的安排。

    她与云衫二人将云蔚搀扶起,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了殿外,进了偏殿。

    这偏殿正是兰茝当日参加武举文试的那个大殿。

    她又吩咐偏殿的侍女取来摊子和热水后,正欲走出殿外。

    “你要去哪里?”云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