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名声既是他最大的掩护,也是他最大的底牌!”梁丰不容置疑道。

    “他不用去结交大臣。也不用去厮混将门。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没用。第一,祖宗家法在,他若明目张胆,谋逆之罪立即坐实;第二,就算他敢,可如今非比乱世,而是国泰民安天下清平,硬起风波,绝对没人肯上他这条破船。于是,他干脆另辟蹊径,专以招揽一些不为人知或是位卑言轻的人士以为他用。却莫小看了这些人,因为他们太渺小,所以说话做事,很难引人重视。而其中最大的好处便是这些人他随时可以抛弃丢开,他甚至可以不用杀人灭口。即便有人胆敢告发,你想想,天下又有谁肯信这些人的鬼话?”

    “但是,他要行事,必会留下诸般痕迹。若是这些小人一旦与他反目,告发出来,那肯定也能查到他头上啊?”赵祯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嘿嘿,这就跟你们祖宗家法有关了。”梁丰笑道。

    “干朕家法何事?”

    “大宋立国之初,家法便已定下,宗室谋反,以圈禁或罢为庶人为止,对不对?”

    “对。”

    “可是宗室以外谋逆,要杀头、诛族,对不对?”

    “——”赵祯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想想,这种不公平会造成什么?他可以用贪官,用泼皮无赖,甚至可以用响马巨盗。这些人细分起来,贪官事发,顶多罢职流放;泼皮行凶,顶多拘押苦役,最不济杀头便是;响马巨盗,本来就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营生,命案同谋逆,又有多大区别?你说,他用这些人做事,就算是露了形迹,又有哪位会招认自己谋反的?难道一人抵罪不成,非要拉家带口陪着挨刀才过瘾么?”

    “呼!”赵祯重重出了口气,心里堵得慌。这哑巴亏吃得,真是憋屈。

    “所以,他便派人放几根冷箭袭朕,让朕以为是大娘娘所为,于是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是么?”

    “这只是一方面而已。你若慌乱,自然中了他计,这么一来,激怒太后是指顾之间的事。”

    “你说得对,朕怎么会中他的计?不过,好像不对啊,按说起来,这件事一出,咱们最该做的,就是赶紧打消大娘娘的疑虑,免得我母子反目啊。为何你昨日建言,只字不提她老人家?难道你梁丰也有疏忽不成?”赵祯忽然想起这事,有些疑问,也有些揶揄。

    话刚说完,又见这厮伸了手瞄准自己大腿,赶紧侧身躲开。

    “呵呵,你这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昨天我是故意的。”梁丰刚抬起的手抠了抠自己后颈,笑道。

    “那你这不是失心疯么?好端端地为何要隐瞒大娘娘,要是她真以为朕要防备她,岂不冤枉?”

    “我问你,你其实想不想躲开定王这个祸害?”

    “当然想,非常之想。”赵祯老实回答。

    “那不就结了?咱们这么做,就是要把这祸水给他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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