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风对谢沉云并无那种情意,眼下要他成亲,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将盖头扯下,松开红绸,凝眉掐诀。

    手腕上的黑色薄环发出一阵幽暗的光芒,显然是在压制他的修为,让他无法聚拢灵力。

    他试图强制调转,不想心口血气翻涌,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谢沉云见此,低声道:“师尊,你别这样。”

    许乘风试过无法,将手放下。

    谢沉云拾起地上的盖头,手握绸布,他垂下眼帘,身形落寞不已,好一会抬起头,向他走来。

    许乘风见他如此,心中也多有不忍,但这并不是因为不忍心就能办到的事。他往后退,一步,两步……退到墙边,眼看后方再无处可退,前方谢沉云还在欺近,他道:“我说过,你别逼我!”

    许乘风一身婚服灼灼,虽面上愤愤不悦,凛目蹙眉,仍难掩悦泽风华。

    谢沉云停住步伐,丰神凛凛,俊秀洒然。赤眸,丹砂,红衣,还有那手中的红绸与盖头,垂眼抬眸时露出的坚毅深然,一切一如当年模样。

    “师尊。”他低低叫道,两字,情深不变。

    许乘风侧过身,忍下心拒绝:“别叫这两个字。”

    “师尊。”谢沉云站在那里,锲而不舍,仿佛这两个字是他在世间所拥有的的最后温情。

    “……今日,你要么放我走,要么让我死。”许乘风不曾转回身,只留给他一个侧颜。

    握着绸布的手指蜷紧,红绸被抓的皱了,“与弟子成亲,师尊难过的宁愿去死?”

    谢沉云一句话,听在许乘风耳中悲凉不已,那仿佛是比万念俱灰还更深的绝望无助,许乘风似乎受到感染,心口酸涩难受,他长长喘出一口气,却仍留下两分慌乱压在心中挥之不去,他面朝墙面,只留给谢沉云一个背影。

    “是。”

    一个字,给出了回答。

    屋中像是失去了任何声音,静默的可怕。

    “是么……”谢沉云的声音沉沉传来,“可是没有办法,弟子是禽兽,是畜生,衣冠禽兽,畜生不如。师尊纵使不愿,但为了满足弟子私欲,只能枉顾。”谢沉云往前,“师尊恨我,怨我,都好。”

    许乘风凝眉听着,百感交集。

    他灵力用不出,还有招式,他与谢沉云过了两招,便被正面抓住小臂。

    许乘风余下那只手聚起一掌,虽无灵力,但气劲还有些,他往自己被抓住的小臂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