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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静静淌过脸庞,唐宛指尖止不住地颤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来。痛快哭过一场,心中反而冷静下来,呕吐的感觉渐渐平息,她坐在凳上,掏出巾帕细细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月事久久不来,她以为是吃药的缘故,加上落水伤了身T,本身就极不规律,两三月未来,也是常有的事,故未曾放在心上。

    可现在,那许多被她忽视的细枝末节,统统在脑海中显现,随着记忆越发的清晰,她轻抚着肚子,渐渐涌上一GU绝望来。

    刚买的栀子花被她落在桌上,已是顾及不得。站在酒楼外,微风轻拂脸庞,许是刚哭过,泪水未擦g,带来一GU微微的刺痛感。

    唐宛望着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群,不过短短一天,进酒楼听了一段书,再出来时,心境已不复从前。一时心生,天地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处的悲切感。

    默默站了会儿,重拾心情,她不敢往大药堂中去,只专门往巷子中去找,看起来不那么正规的小药房。左拐右绕,一路曲折,待她终于寻到一处幽僻的小药房时,身上也起了汗。

    小巷中,墙壁上起了青苔,碎片斑驳,灰白的墙皮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个婆子坐在堂前,手上抓着一把爪子,正在嗑着,地上流着一滩W水,隐隐能闻到一GU淡淡的血腥味。

    见她站在药堂前,眼神往下滑到小腹,又回到她的眼上,扯起嘴角笑了笑,面上的讥讽与不以为意简直ch11u0。

    唐宛霎时回转过来,这地方应是专门做那档子生意的药堂。如此也算合了她的心意。药堂里面有些昏暗,坐诊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年岁的男子,医袍松松垮垮地穿着。想必这处生意并不是十分的要好,不然也不会坐落的这样偏僻。

    将袖子捞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许是来这儿久了,也叫古人同化,那大夫并未在腕部搭一方轻薄纱帕,男子的手触碰到肌肤,隐生一GU不适。

    唐宛忍耐下来,暗暗告诉自己,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勿要急躁。只是这大夫诊脉的时间有些过于太久了些,手掌握着盈盈柔荑,又将她的手翻过去,继续看脉。

    脸sE一沉,问道,“大夫,可看出什么来了?”

    因着心中猜测,脸sE很是不好,光线昏暗,摇曳在nV人铁青的脸上,令人隐生惧怕。

    大夫是个看菜下碟的人物,见来人是一娇弱nV子,X子应是软弱不堪,不曾想叫她这样冷冷一问,顿时心生慌乱。本就是有贼心没sE胆,加上这坐堂大夫是拖了关系,又花了不少银钱,费了老大关系才得来的。

    若是被这小nV子一嚷嚷,将众人引来,风声传到师傅耳中,将这饭碗弄丢了,家中老母指不定要怎样,定会先手握木棍将他的腿给打折了再说。

    心虚地咳嗽一声,将手收了回来,“脉象走势圆滑如珠,来往之间搏动极为有力,乃是喜脉,已是三月有余。”

    见她孤身一人至此,再瞧这灰败的脸sE,指不定风尘nV子,又许是叫主人家赶出来的妇人,过来买落胎药的,那声恭喜便迟迟没有说出口。

    果然,下一刻nV子道,“麻烦您给我开一副坠胎药。”

    大夫见nV子神sE坚毅,不见半分哀伤之sE。不似往日寻来的妇人,脸上哀哀戚戚,心生迷茫绝望,面上便也能显露出三四分来。

    这nV子说落胎这话,也是眼不眨心不跳,仿佛是吃饭喝水般的极为平常的事。不禁心生后怕,若刚才她真要闹起来,只怕会惹得不小的惊动。

    提笔yu写,忽抬头疑道,“你这前前后后,已吃了月余的保胎药,如今胎儿已趋近稳定强健,须得加几味烈些的药材,方能将胎儿从肚中排出g净……”

    话未说完,便听nV子一声冷笑。似讥讽,又似自嘲,“照写便是。”